雪

萧傲雪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正午，起来之时，澄凌霜已经不见了踪影。房间门窗敞开，四角被蜡烛照得通亮，萧傲雪用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双手捂着眼。

“萧傲雪！你发什么疯！这是光！不会要你命！”

萧傲雪惊惶看向门口的澄凌霜，只见那男人大步跨了过来，一手拽起他的衣领:

“萧傲雪！”

萧傲雪直打哆嗦，嘴一张一合的，似要说什么，却没有一点声音。澄凌霜瞪大眼看他，极力让自己放下心。

澄凌霜捧住萧傲雪的脸，两人四目相对:

“萧傲雪，你说话，你怕光是不是？”

“是……”

“为什么怕光？”

“不知道……”

“不知道……？”澄凌霜咽下口水，喉结滚动。昨晚，澄凌霜找了轩辕殿护法，他问:

“本座为什么会把萧傲雪接出来，本座的心为什么会疼？”

那护法只是笑了两笑，递给他一张红色的纸条，澄凌霜将纸条展开，那上面只有两个字，红色的两个‘恭喜’，澄凌霜将纸条烧毁，扔下一句‘故弄玄虚’便拂袖离开了。

几年前，他在萧傲雪的茶中下了药，才将他囚禁，他明白，他的梅枪不敌肃剑。如今唯一能与他匹敌的莫雨仙尊也成了废人，他得了天下，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有些怀念与萧傲雪合作除妖那段时光。

这是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天下，为什么要废了萧傲雪，明明杀死自己父亲的是萧傲雪的父亲，孩子又有什么错……为什么要放萧傲雪出来……为什么自己会照顾他……

“雪，你还记得我吗”

萧傲雪一怔:

“仙尊……澄凌霜……”

“那你记得你是谁吗”

“您的奴隶，没有名字”

似闪电劈下，一箭穿心，他的心，好痛，一阵阵疼痛，莫名的难受，似泰山压着他的胸口，不让他呼吸，不让他动弹。真的好痛……

“萧傲雪，你听好了，你不是我的奴隶，你叫萧傲雪，是莫雨仙尊，你有一把灵剑，它叫净瑜，你与我是兄弟，很好的兄弟，我们一起斩妖除魔，为民除害！”

“我是萧傲雪？”

“你是萧傲雪”

“仙尊，为什么我没有金丹啊，萧傲雪是大仙尊，他有仙丹的！”

澄凌霜鼻尖一酸:

“你有仙丹，但是，仙丹被坏人偷了……”

萧傲雪伸手摸了摸小腹，那里原来有一颗灵气充沛的金丹，而现在小腹凹了下去，那还有一条口子，那是澄凌霜活生生剥开萧傲雪小腹取丹留下的疤痕。

“我真的是萧傲雪！”

“对，你是萧傲雪”

萧傲雪笑着，嘻嘻哈哈的，笑得可欢了。澄凌霜看着他傻笑，那张笑脸上，有一双眼睛，人在笑，眼睛依旧空洞洞的，显露着悲伤……‘雪，你真的在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