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一阵喧杂的争执声中被吵醒,林易和楚以浔的争执声越来越大,冲击着我的耳膜。
“林夕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可以全然不顾她的安全去找林念!她这么小,在这儿人身地不熟的。”
“不管怎样,林念她是无辜的。”
“所以林念就该受到伤害,是不是!”
这场争吵终于以林易的摔门而去而结束。
是的,林念她是无辜的,我两岁那年意外走丢,可是林家那时的产业才刚刚站稳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乌龙,我父母从福利院抱回了林念,也没有再去找我,从此以后,林念代替了我的人生。
后来,我父亲除了一场车祸,林易作为我父母死去的挚友遗留下来的孩子,自然没能和父亲的血型配对,于是,我便被林家千方百计的寻找回来,来救父亲的命。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错的并不是林念。
楚以浔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捧着杯子正坐在床上往嘴里灌水。
他略带宠溺地揉了揉我乱不成样子的头发,扬起笑在我床边坐下,“有没有好一些?”
我望着他好看深邃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楚以浔微凉的指尖轻轻抚上了额头,半响他才收回手浅笑着用清澈的眸子望向我,“烧终于退了,还要喝水吗?”
我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牵扯住他的衣袖,有点不放心的问他,“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不是。”他神色一顿,继而摇头,眼眸温柔却又坚定,“林夕,其实你一点也不让人讨厌,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绝对的讨厌和喜爱,况且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所以请你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我似懂非懂的望着他点头,只是觉得心中暖流肆意……
林易没有回来吃晚饭,他陪林念去了,陪了她很久的时间,久到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已经窝在阳台上的吊篮里睡着了。
外面的雨逐渐变小,有几滴雨水挤进窗隙落到我冰冷的脚踝上,光芒一点点褪去,梦里的林易冷着脸对我说,“林夕,林念很怕打雷。”
我突然想起来为爸爸献血的那些天,冰冷的针管穿透我的皮肤,血液顺着管子一点点抽出,我紧张的不敢睁开眼,只能感觉到一阵阵刺痛感。
窗外的阳光暖的正好,鸟儿不知疲倦的欢叫着,我躺在病床上,手脚冰凉,感受不到一点晚春时节带来的温暖。
林易被下了死命令,妈妈要求她一天都要看着我,时不时给我带来鸡汤补补身体。
他冷着脸照做,楚以浔也时常带着丰富的营养品来看我,那却是我感觉到最温暖的时光。
清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睡眼朦胧中我分明感觉到了有人用微凉的指尖温柔地擦拭去了我挂在眼角的泪痕,竟然有件厚厚的衣服盖在我发凉的身上,漂白的洗衣粉清香伴随着雨水的气味涌进我的鼻腔。
那是林易衣服上一贯的味道,睡梦中的我也能一如既往的分辨出来。
只是,如果真的是林易,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