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截肢?夸张了吧?”平菇看着他,颤颤巍巍地说道。
此时,他的心就如同被拴上发丝悬挂在陡崖之上,落也落不了,上也上不去。
他心里有那一丝觉得这是开玩笑,可是那悬起的脚几乎没有知觉,只能感觉到半空中瑟瑟发抖的大腿,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还在那悬着,这难免不让他心中颤抖。
脏辫看出了他一点心思,打算再吓他一番,指着他的腿唬道,“啧啧啧!你瞅瞅这腿都烧焦了,是不是没有知觉?那就对啦,不要否定自己的想法。”
平菇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寻思了半天。觉得这有一分是假,却九分都是真,但为了这一分假,他还是选择拼一搏。
整顿好感情后,他抬头看着脏辫,上扬的嘴角缓缓张开。
脏辫看到这操作后,着实感到了压迫感,连大气都不敢喘。
可平菇紧接着就是长叹一声,头扭到另一边用手肘着,叹气声仍然是不断。
“你这又是何必呢?己不欲勿施于人,其实我的腿不需要截肢,对吧?刚刚看你是飞过去的,我猜,你那腿怕不是早废了吧?”说着说着,语气就自带怜悯之情。
倘若光听前面的脏辫还真信了,指不定就告诉他这是假的,可是谁会忍受一个人说自己废了呢?
“我腿要是废了,我就不会蹲在这儿了。”
“啊?啊…额…我说我是猜的,前面的可能是对的,但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谁闲的没事儿空中乱飞呀。”
“……哎,没意思,罢了罢了,不唬你了。”说着,他就掏出了不知道在哪弄的小瓶子。
瓷灰色的小瓶子浑身散发着恶寒,像极了电视剧里面装毒药的瓶子。
脏辫拔掉瓶子上面的塞,直接倒向平菇悬挂着的脚。白色的液体似水,又不是水,是固体,却仿佛又不是固体。
液体倒在平菇的脚上除了凉意之外,没有别的感觉。但有凉意就已证实脚已经有了知觉。
“这是什么?好神奇,竟然不疼。”平菇惊异地看着脏辫手上拿的瓶子,不可思议地问。
“啊?从我身体里提取出来的。”
“啊!?从你身体里提出来的!?”
“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这对于平菇来说信息量过大,他一时不知道是先骂脏辫,还是先谢脏辫。
可笑?从身体里提出来的?什么玩意?白色的……白色……身体里……
他现在的脑子,全被这“白色”和“身体”四个字占满。
“你…你,你竟然有用这个东西当药的癖好?不,不,不…那个吗?”平菇皱着眉头,话都不敢说得太完整。
“啊?这玩意儿能救你命,这可是我炼制七七四十九日,的药~”
“药?”接过话,平菇看向了脚上的液体。
那液体像牛奶,却又比牛奶剔透。原本如水一般,现在如假水一般,甚至还有点像掉色的蜂蜜,却令人作呕。
他是千想万想都没想到,这暮土还有这么“厉害”的人,七七四十九日不得变质?
脏辫看他久久愣在那没有说话,扬起眉,睁大眼睛轻轻歪了歪头。“你在想什么?这是我的血啊!”
“啊?血,血,血?”
平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感觉全世界都在告诉他尴尬二字怎么写。虽然这也不是头一次尴尬了,但感觉还是如此新颖。
“那…那,这血怎么是白色的……我以为…”他尴尬地说着。
脏辫愣了愣,眯眼笑道,“哈哈哈,这是药呀,炼出白色的而已。”
“哦…”
脏辫看他只坑了一声,皱眉歪头盯着他。
他的脑子里闪过以前与朋友们谈笑时的场景,虽然画面很模糊,但是谈笑的内容还是很清晰。
只记得阿花告诉过他女孩子“哦”“嗯”是生气的表现,虽说平菇不是女的,但对于脏辫来说管他男女不都是人嘛。
脏辫想着,将头歪了过去,露出一大片脖颈区域,指了指说道。“嘿!要来点吗?解渴。”
突如其来的温柔话,让平菇有点破防,挑起左眉看向他。
论挑眉他已经练得不知道有多熟了,还没有穿越前经常挑眉,还都在那个傻同桌面前,不过那时对着他总是挑起右眉,主要因为同桌坐在右边。现在想想倒是很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