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一路跋涉,终于来到了莲花坞。
江家看门的弟子问她何人。
她掏出能自证身份的木牌,举起。
江月还(苏梦)江家二小姐,江明月。
……
江氏地处江南,云梦莲花坞,乃当今五大家族之一。宗主名江枫眠,其夫人名虞紫鸢。虞紫鸢为人强势,身手不凡,旁人不敢称之“江夫人”,多称其为“虞夫人”。
世人皆知二人膝下有一子江澄,一女江厌离。而江明月,未曾满月便被秦絮微接走,就是江府里的下人,也有多半不知二小姐的存在。
能自证身份的东西有二,其一便是进门时拿出来的木牌,其二则是紫电。
紫电是虞紫鸢佩戴的一品灵器,作战时用作鞭子。江明月临走时,虞紫鸢让紫电认其为主。
……
江家的正厅中。
紫电绕上少女的手腕。
确认无疑,此人便是江家二小姐,江明月。
虞夫人走过来,牵着江明月的手。她本不是温婉那一类的人,此时看着江明月,脸上却满是怜爱,眼里也泛着泪光。
虞紫鸢来,明月,坐下来。
她牵着江明月落座。
江枫眠坐在正座,目光也始终在江明月身上。他温和地笑着,与她说话。
江枫眠回来了好啊,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江月还(苏梦)不苦。
江枫眠那……你师父呢?怎么没一起来?
江月还(苏梦)……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江枫眠与虞紫鸢一对视,各自察觉不妙。
江明月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她能保证,开口时绝对不会声音颤抖,或者立马哭出来。
江月还(苏梦)死了。
江枫眠怎么会……
江枫眠谁杀了他?
江明月抿唇,平稳呼吸,从头到来那日竹林之事。
慢慢叙述完,她才答江枫眠方才问的话。
江月还(苏梦)并非邪祟杀了他,而是阵法杀了他。
江枫眠摇摇头。
江枫眠阵法不杀画阵人,是秦兄自甘为阵法而死。
江月还(苏梦)……我知。
……
江家下人此时正是繁忙,为二小姐打扫出屋子,为二小姐置办衣服首饰……
下人百思不得其解。
下人江家怎么突然冒出来个二小姐呢?
有年长些的下人知情,急忙解释。
下人这二小姐是大小姐胞妹呦!
下人生下来时说二小姐命格太硬,活不长……若活得长,别人就活不长了。
下人故而被高人接走啦,今日应该是好了,便回来了。
下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基本都知晓了此事。虽然有江枫眠和虞紫鸢往下嘱咐着,“莫要嚼舌根,要好好爱护着二小姐”,但仍然不乏流言四起。
私生子、灾星,甚至弑师……
不过也不必以偏概全,莲花坞有很多人还是很好的。明明江明月面色如常,仍有人知她悲痛欲绝,已经不错。
譬如江厌离。
江厌离来看她时带了很多礼物,首饰、点心、胭脂水粉、民间的小玩意儿……后来也常常过来,与她说话,陪着她。
江明月很感激,也很喜欢自己的阿姐,可当阿姐邀她一起摘莲子时,她依旧会拒绝。
实在没办法,实在没办法。
说话可以,看书可以,玩闹不可以;面无表情可以,横眉怒目,笑不可以。
反正,只有崩紧了脸,每日一副不好惹的高冷样子,才勉强是块合格的面具,能挡住泪水。
——
作者的话:
江明月的皮相是陈钰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