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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色变得惨白，握着麦克风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毫无血色，一种混杂着懊悔与自我厌恶的情绪像沥青淹没了她的心脏。

朴罗俏“老师…对不起，是我准备不充足”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几乎不敢抬头迎接汤唯那失望的眼神。

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多加练习声乐，因为自己声乐在这些女孩里好的原因，她有些骄傲自满，从而缺失对声乐的训练，而去训练舞蹈和rap。

汤唯“你们一定要重视声乐”

汤唯叹了一口气，指示着朴罗俏返回，让下一个朴圣贤来。

朴罗俏脚步虚浮地退回到队列中，她感到一只冰凉且微微颤抖的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腕，侧过头对上了全无虞那双总是盛满不安与忧惧的眼睛。

那眼睛里此刻清晰地映照着她自己的狼狈。

全无虞“罗俏……”

全无虞的不想看见朴罗俏忧愁的眉头。

全无虞“没关系的，一次失误而已，下次，下次我们一定可以”

她试图安慰，但自己的声音里也充满了不确定的惶恐，反而更添了几分悲哀。

朴罗俏用力回握住那只细弱的手，仿佛那是她在羞愧的浪潮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她声音沙哑地回应。

朴罗俏“唉，无虞，我真是个笨蛋..我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的”

这时，朴圣贤已经走到了练习室中央，她整理了一下脑后的低马尾，动作带着一种故作镇定的僵硬。

汤唯“你的声音辨识度很高”

汤唯“我期待你的表演”

朴圣贤的声音很清脆，在这几个人里面辨识度真的很高，很有百灵鸟的感觉。

朴圣贤“我准备的是歌曲是《群燕为春》”

汤唯“哦？”

《群燕为春》是一首很久年前的老歌，风格是比较微醺风，是江南歌手唐春晓的一首出名曲，很考验歌手对歌曲的诠释与感受。

朴圣贤整理了一下扎在后面的低马尾，将伴奏导入后，拿起麦克风。

她的声音确实很有辨识度，开口唱出这首歌曲，声音清亮悦耳，如同小鸟鸣叫，令人听了陶醉其中。

不过在唱到歌曲的高潮的时候，她突然有些破音，在这样一个有感觉的歌曲中她的声音却崩了。

这样很影响整体听歌的感受。

朴圣贤的硬伤是很明显的，虽然她的声音极具辨识度，不过她对自己的声音没有掌控，也不能分辨出自己适合哪一个方面的歌曲。

汤唯“停！”

朴圣贤顿时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汤唯“先去把伴奏关了”

汤唯忍着怒火，暗暗的从练习室的柜子那掏出一根尺子。

孔子斯希望这七个女孩能在明年二月初出道，时间紧迫得像勒在脖子上的绞索，以她们现在这种状态出道，无异于将自己送上舆论的火刑架。

她不能容忍，哪怕手段激烈，哪怕会被憎恨，她也必须将她们的潜能，不，是将她们的求生意志，彻底激发出来。

汤唯“朴圣贤”

汤唯“你为什么要选择一首不适合自己声音的歌曲？”

汤唯“你能诠释这首歌吗？”

她们无一例外的不敢说什么，空气仿佛凝固了。

练习室里是一股窒息的缄默。

汤唯“你对自己到底有没有一个清醒的、准确的估量？！”

汤唯“你们怎么回事？”

汤唯“你们真的想出道吗？”

朴圣贤“……”

朴圣贤深深地低下头，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砸在光洁的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羞耻的痕迹，整个练习室鸦雀无声，女孩们连呼吸都屏住了，空气中弥漫着恐惧与自责。

汤唯“手给我伸出来”

汤唯咬紧牙关，她拿着一个木质的直尺，很厚很长。

这个尺子是rap老师体罚她们打手心而买的。

朴圣贤擦了擦眼泪，晶莹的一滴泪水沾染在手背上，没有那么明显，但是又很明显。

汤唯不想这么做，可是为了教出更好的更优秀的学生，她只能这样做。

她默默地伸出手，手掌摊开，指尖却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无法抑制地痉挛着，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

汤唯看着那双年轻稚嫩、却已初显舞蹈磨砺痕迹的手，心中亦是一阵悲痛，但她还是没有犹豫，高高举起了戒尺，然后带着破风声，重重落下了。

“啪——！”

她顿感自己喘不上来气，泪水也失控的涌出，滴在木质地板上。

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寂静的练习室里回荡，朴圣贤猛地咬住下唇，才抑制住那即将冲口而出的痛呼，手心处先是传来一阵麻木，随即是灼烧般的剧痛，迅速蔓延开来。

那疼痛不仅来自于皮肉，更来自于尊严被当众鞭挞的羞耻感，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抽抽地痛苦。

汤唯“这一下，是打你对自己没有清晰的认知，好高骛远！”

汤唯“还有你们！”

她犀利的目光扫过其他女孩，

汤唯“都给我好好想想！舞台不会给你们第二次机会！观众不会因为你们的眼泪而宽容！”

朴圣贤捂着手心，那里已经迅速红肿起来，火辣辣地疼，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返回了队列。

女孩们围拢过来，眼神里充满了心疼与物伤其类的恐惧，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声地传递着安慰。

汤唯“许韵直接来吧”

汤唯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目光转向你，

汤唯“我现在要看看你的”

汤唯“实力”

你感受到现场几乎令人窒息的气氛，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你仓促地点了点头，走到设备前，导入了一首伴奏。

许韵“我带来的是歌曲《月光》”

你没有选择展示自己创作的那首曾引起轰动的曲子，而是选了一首业内公认的极其考验声音控制力的经典作品。

汤唯“请开始”

许韵请宋旋给她按了伴奏。

这首歌是女歌手徐佳佳的首张创作专辑的歌曲，是09年发售的，歌曲却是很超前，是她歌迷中的白月光歌曲。

汤唯以为你会再次演奏你的制作曲，因为你的自作曲真的很出色，孔子斯给她看了现场录的视频，她觉得真的很震撼，所以她一直很期待你这个姑娘的表现。

前半段都是在为高潮而奠定基础，到高潮虽然音调没有那么高，但是人一听就觉得这首歌很难唱，考验对声音的掌控。

你的歌声真的挑不出一点毛病，干净透明的如小溪的缓缓把一首生动的歌展现出来，如拨弦般一点点诉说着故事，发声技巧也展示出了这是你自己的韵味。

4分钟的歌曲结束，房间的人从刚刚的歌声中脱离了，在寂静的空气中不知该说什么，只有细细的呼吸声。

你轻轻咽了下口水，抬起眼，望向汤唯。

她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严厉与焦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浸在音乐余韵中的平静，她看着你，良久，唇角缓缓勾起一个真实无比的赞赏笑容。

汤唯“很棒”

汤唯拍起手来，你又给她了一次惊艳，不夸张的说，你已经将这首歌吃透了，用歌声唱出来丝毫没有奇怪之感。

汤唯“看似毫不费力，但是如果有一点差池就会全部崩盘”

汤唯“你很棒”

汤唯“我挑不出你在声乐方面的任何毛病”

你感到一阵激荡的暖流涌过，那是努力被认可的巨大喜悦与激动，你面带感激，胸口不断起伏地鞠躬。

许韵“谢谢汤老师”

汤唯“下一个”

汤唯笑了笑，但是转眼脸色又变的严肃。

黎绮一，团队的主舞，她的声音甜美，却像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着，一到高音就变得吃力，仿佛在用喉咙撕扯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汤唯“高音不是用蛮力喊上去的，好好训练你的气息和共鸣！”

汤唯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眉头紧锁，无奈地摇了摇头。

然后就是崔允善，她的声音很不错，高音也能上去，不过唱起歌来总是一股很吃力的样子，嗓子感觉是夹着的，很难受。

汤唯“允善，进步了，但是还不够，按照我说的方法继续训练……”

然后是全无虞，她很紧张，以至于呼吸都有些急促，她的声乐是最不好的，她对于自己的声音和自己唱歌的技巧都很没有自信，加上性格比较内向，有时候有些放不开。

话筒拿起，她咬紧牙关，嗓子却好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她很奋力的唱出，却还是如她所想一样破音了。

汤唯皱了皱眉，没有再让她唱下去，她坐在椅子上仔细端倪她，看着她长相温和，却总是紧紧张张的。

汤唯“无虞”

汤唯“先停下来吧”

全无虞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麦克风差点从手中滑落，她深深地低着头不敢去看她。

汤唯“唱歌，或者说站在这里，对你来说，最难的不是技巧，对吗？”

汤唯“是恐惧，你害怕别人的目光，害怕失败，害怕自己不够好，害怕让任何人失望，包括你自己”

全无虞的肩头耸动得更厉害了，这是一种被完全看穿后的崩溃。

汤唯“看着我吧，无虞”

汤唯对于这个练习生还是知道的，知道她身世不太好，性格比较内向，人比较抑郁，所以她想尽自己所能救出这个孩子，让她能从困境出来。

全无虞极其艰难地一点点抬起头，泪眼模糊地对上汤唯的视线。

汤唯“我要你记住今天这种感觉，这种因为害怕而发不出声音的感觉”

汤唯“但是，我也要你记住，如果你想成为一名偶像，如果你想站在舞台上，你首先要战胜的，不是哪一首歌，哪个高音，而是你心里这头名叫恐惧的怪兽。”

汤唯“先锻炼你的自信，让你的心变得强大起来，再来谈如何做一名偶像，否则就算你有天籁之音，你也永远无法将它自由地唱给任何人听，明白吗？”

全无虞用力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身体感受到了痛处，才仿佛获得了某种力量。

她看着汤唯，看着周围同伴们或担忧或鼓励的眼神，最终，极其缓慢却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在心里，对着那个总是想要退缩的自己，暗暗下了一个模糊却决绝的决心。

麻烦朋友的事儿太多了，真是好亏欠她们啊。

汤唯“soya”

宋旋一直在旁边按伴奏，感觉她都有些困了，趴在音响上。

汤唯“到你了”

宋旋“汤老师~”

宋旋“这么快就到我了？”

宋旋嘟了嘟嘴，她虽然实力不是很差，但是她不太喜欢考核这么严肃的情况。

汤唯“快点来了，我还想看你有没有进步呢”

宋旋“好的老师，那麻烦韵韵帮我按伴奏啦”

许韵“没有问题”

你反应过来之后径直走向音响，也自然的趴在了音响上面，站了那么久感觉有点累。

——

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