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公司临时安排了一场内部评估。

练习室里站满了高层和制作人，连平时不怎么露面的声乐总监都来了。

田柾国站在他们所有人面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

音乐响起的那一刻，他闭上了眼睛。

主歌部分是他最擅长的抒情唱法，嗓音干净得像泉水，高音部分却突然转成极具爆发力的，震得在场所有人一怔。

舞蹈更是超出预期，明明是临时编排的动线，却精准得像演练过千百遍，每一个卡点都锋利得让人移不开眼。

为了这次评估，他付出了很多努力。

音乐结束的瞬间，练习室鸦雀无声。

社长第一个鼓掌。

声乐，他每天的练习时间比以往长多两倍不止，原本偏薄的音域拓展出不尖锐的高音。

舞蹈，他专攻爆发力+控制力结合的风格，一共动作能在练习室摔了七八次，用莫名其妙来的意志力和执着对抗身体。

他终于，得偿所愿了。

回宿舍的路上，朴智旻撞了撞他的肩膀，半开玩笑地问。

朴智旻“最近咋了这是”

田柾国没回答，只是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是公司刚发来的邮件：【SOLO出道企划启动会议：明日10:00】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突然想到许韵的一句话，

“可以想象到你唱歌的样子，肯定在发光”

那时候她眼睛亮亮的，像是真的在为他骄傲。

而现在……

他锁上屏幕，把手机塞进口袋，嘴角不自觉地绷紧。

她会看到的。

她不会再轻易忽略他、忘记他了。

PS娱乐。

许韵抱着刚修改完的曲谱从会议室出来时，差点撞上一个人，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抬头，对上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姜妮。

她是charm的ACE，YUQ的王牌主Rapper，现在正站在PS的走廊上，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脖颈修长，右手拎着一份文件，指节处有长期练乐器留下的薄茧。

两个人的视线碰撞后就同时停下了脚步，

许韵比镜头里还要瘦。

她穿着宽松的灰色卫衣，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的手腕骨节分明，像是稍微用力就能折断，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然熬了夜。

但她的眼睛很亮。

像黑夜中的擦出的一点点火星子。

姜妮的视线下移，落在许韵怀里的曲谱上，最上面一页写着《SOLO》，字迹潦草却有力，边角处画了几个小小的音符，像是随手涂鸦。

她曾隔着人群见过许韵一次，那时DNA刚出道，许韵蹲在角落闭着眼睛休息，刘海垂下来遮住了她最耀眼的眼睛。

而现在，许韵站在她面前，睫毛在顶灯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直视着她。

姜妮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上，衬衫袖口卷起了，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一块知名牌子的限量款手表，但表盘边缘有细微的划痕。

她的指甲剪得很短，没做任何装饰，只有右手虎口处有一道浅疤，有些明显。

许韵的目光在那道疤上停留半秒。

她之前也就只见过舞台上的姜妮，气场全开，天生偶像。

而现在，姜妮就站在她面前，身上带着她特有的冷冽气息。

她看见姜妮微微颔首，手指无意识摩挲文件壳边缘，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走廊尽头的窗户没关紧，冷风灌进来，吹动许韵卫衣的抽绳，姜妮的目光追着那根绳子晃了晃。

但两个人默契的谁都没说话，谁都没开口，就呆住了那么十几秒的时间，然后转身就走。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许韵回头看了一眼——姜妮站在走廊尽头，正低头看手机，屏幕蓝光映在脸上，显得轮廓格外锋利。

她就在孔子斯的办公司门口，马上要进去，在她笑着进去的那一瞬间，电梯门关闭了。

然后许韵就回到了宿舍。

许韵“呀姐姐们马上就要回归了呢”

许韵现实很大声的给姐姐们结结实实的喊了一声，偶像包袱掉一地，嘴型大的牙龈都能看清。

宋旋“是啊是啊”

黎绮一“粉丝爱的青春风，这次肯定能爆火！！”

黎绮一也不甘示弱的吼着回去，像一个喷火的霸王龙，声音也像一个尖叫鸡，

朴罗俏“唉，就是少了允善姐”

她碰巧还是四月多才能修养好，错过回归日期。

全无虞“害……”

全无虞“只求现在不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全无虞“要我们快乐的完成这次回归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甚至在几次网暴之后都变成了奢望，全无虞也被磨平了棱角，没有那么尖锐了，但还是很坚硬。

网暴很可怕也很变幻莫测，不知道下一次就是谁被骂。

朴圣贤“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