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已经很深了,雾色浓稠得化不开分毫,偶尔有远光灯刺过浓雾,孤零零的车辆如同甲壳虫般,穿梭在灰色的长街上,在这座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旁终于静了下来,彼时午夜十二点。
远处的高楼上亮了几盏灯,玄关处传来轻微的声响,有人走了进去,尖细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表面上,她进去没过多久又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倾身递给外边站在的秘书,声音有着遮不住的疲倦感,清冷的跟沁了雪般
金衣容“这份文件你明日带到公司里去,明天不用过来接我。”
那秘书扎着干脆利落的高马尾,彼时她接过金衣容手里的文件,她上任不过半年,却早已对她这冷淡的话语习以为常,只是不知为何明日不用过来接她,正想开口再询问几句,好准备为上司做事,只是金衣容却不太想搭理任何人,把文件递过去,说完话就转身把门关上,门内的暖光逐渐在秘书的眼里消失殆尽。
那秘书在门外顿了顿,随即百无聊赖的想着上司的种种事情,在电梯里,她按下一楼键,电梯里的光线忽明忽暗,透过反光的镜面,她不知怎么了突然间想到前几个小时的事情。
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金家可是京城里的地头蛇,名下的产业遍布全球,百年富贵,灯红酒绿,朝生暮死,内里争夺不休,金家主脉便有三支,而金衣容是长房所出,上面还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投亲的小表妹。
那会林烟秘书跟在金衣容的身后,看着她不断的翻看着手里的照片,眉目结上一层冰霜,金家主宅灯火通明,而她的身后是化不开的夜色,她就站在金家主宅的面前,站了大约十分钟,蓦然,抬手去按了下门铃,里边有女佣探头探脑将门打开,看见她时,却愣了愣,直直得喊了声,“大小姐。”
而金衣容只是垂眸点了点头,客厅里的欢声笑语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林烟跟在金衣容的身后,干净剔透的大理石传来阵阵“咚咚”的声音,是高跟鞋踩在上面的声音,所到之处,女佣都放下手里的活计,朝这个方向微微弯腰,喊了声,“大小姐”。
她近半年才上岗,不常来到金家主宅,每每来一次都会被震慑到,浮光雕壁,仆从众多,艺术往往源于生活,原来电视剧上的王权富贵也有几分可信度。
隔着一条长廊,女佣们齐齐低着身子,至今未敢直起身来,而长廊的另一头却传来阵阵欢笑声,金衣容凝了凝神,脸上的笑容若有若无,她的径直闯入却是让一片欢声笑语停了下来,一条长桌位于正中央,主位上却是没有人,偏位上却是近乎坐满了人。
有人看见她,磕磕绊绊地起身地道,“三姐姐来了啊?”
金衣容向来不屑参加这种虚与委蛇的家宴,而如今她的到来却是打得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她目光冷冷地扫视了一下周围,轻轻地笑了起来。
金衣容“怎么大家看到我反倒有些紧张啊?这种家宴为什么不叫上我来凑凑热闹呢?”
这话一落,空气寂静了几秒,没有人敢轻易接她这茬,坐在靠近主位的年轻男子站了起来,笑着说道,“衣容啊,你平时里都忙得很,我们又怎么敢拿这些小事去烦你。”
金衣容把目光放在正在说话的年轻男子,这是她的同父不同母的哥哥,算起来金衣容在这一房里年龄是最小的,可在商业上的敏锐度以及金融管理方面却早早超越了她的两位哥哥。
她的这位大哥长期在海外,近些年因为金家的种种事情提前回来,金衣容对她名义上的这位大哥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既不厌恶也不欢喜,唯一算得上不喜的便是她的这位大哥说话总是喜欢绕老绕去,让金衣容特别的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