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黛真的很讨厌手腕的伤疤。
五岁那年,苏黛在江南的老家,当时的她贪玩,经常到了饭点找不见人。苏妈妈没有办法,就给她布置“任务”:给家人盛饭。
南方人的饭量小,米饭都是用小碗盛,并不会很重。苏黛果然天天中午饭点都在厨房等着。
结果有一天苏黛被门槛绊倒了,碗的碎片划破了右手手腕,血流不止。
苏黛记得那天妈妈哭红的双眼,记得为了省钱她们走了好远坐公交去的医院,记得医院里慌乱的人群,记得自己被推上手术台前左手边有个护士要给她挂针打葡萄糖,她还问护士姐姐挂针疼不疼,记得手术后隔壁床的小男孩,记得病房的电视总是放着梨园春,记得手术后每天都要挂针,却不记得右手的痛。
当时苏黛的手蜷缩在石膏里,两周不能动,石膏拆掉后,苏黛想要张开五指,却疼得动不了。
后来苏黛偶然听闻亲戚的议论,才知道手腕的神经受损,甚至只差一厘米就割到桡动脉了。
也许是后遗症,苏黛的手总会不自觉地轻微颤抖,同学们看到之后,说她有病孤立她,在小时候,苏黛恨透了手腕的伤疤,长大后也不想提起这件事。
“抱歉,我想起来了。”谢谦蕤一愣,他自然听苏黛说过这件事,看着苏黛失落的表情,他放下手中的笔,握住苏黛的手。
苏黛的右手被谢谦蕤的手掌覆盖,突如其来的触摸吓得她扭头,看见谢谦蕤低垂的双眸,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害羞。
“我握着你的手,你就可以稳稳地下笔了。”
谢谦蕤握着苏黛的手,笔墨流畅地挥洒在宣纸上,勾勒出一个个有力的字形。
苏黛哪还记得笔法轻重,只记得谢谦蕤的手心温热,薄薄的茧子在她的手背摩挲。
少年少女的身影交叠,午后的光辉照耀在两人身上,窗外传来老年人下象棋的争吵和小孩子的打闹声。
苏黛的手稳定之后,谢谦蕤站在苏黛左边,一撇一捺教着苏黛。
“苏黛!出来看电影吗!”宋澄打来电话。
由于开的免提,苏黛看向谢谦蕤,后者微微摇头,“我还有点事,你们去吧。”
“啊,很快的,就两个小时左右。”苏黛极力劝说。
谢谦蕤笑起来说:“这么想让我去吗?这次真不行,下次一起吧。”
苏黛跟宋澄约好,匆匆跟谢谦蕤告别去赴约。她和宋澄到影院后,看见谢谦蕤发来信息:
“这下你欠我一场电影,下次你请我。”
苏黛看着手机笑得春心荡漾,宋澄一眼瞧出她的不对劲,凑上去看手机屏幕。
“我说你怎么笑得这么灿烂,原来是......”宋澄话还没说完,何清序抱着爆米花跑过来:“笑什么呢?”
“怎么你也在?”苏黛本来以为这是她和宋澄两个女孩的约会。
何清序翻了个白眼:“本来就是我请客看电影啊,怎么宋澄没和你说?”
“我忘了,但是没事,都是好朋友嘛。”宋澄毫不客气夺去何清序手中的爆米花。
“你别笑了苏黛,等会有好多笑点。”何清序说。
他们看的是新上映的电影《快把我哥带走》,苏黛想到何清序和宋澄的兄妹情,心中暗暗想着不愧是何清序选的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