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大学的图书馆静得能听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肖簌宁站在阅览区入口，183cm的身高让她不得不微微低头避开门框，冲锋衣拉链拉到顶，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引得靠窗坐的几个女生偷偷拿出手机拍照。
“肖姐，你再这么站着，不用查案了，直接能靠颜值让凶手自投罗网。”攸祎玚压低声音调侃，手里拿着高宇的课表，“他这节在三楼电子阅览室，据说天天泡在那儿。”
柳峤推了推眼镜，视线扫过阅览室的监控探头：“电子阅览室有三个出口，我们分两路堵，避免他跑了。”他顿了顿，看向肖簌宁，“不过……可能需要你先去吸引下注意力。”
“吸引注意力？”肖簌宁挑眉，“怎么吸引？”
话音刚落，一个抱着书的女生红着脸跑过来，把一封粉色信封塞进肖簌宁手里：“姐姐，我写了首诗给你！”说完转身就跑，背影都带着雀跃。
肖簌宁捏着信封，嘴角抽了抽。攸祎玚笑得直不起腰：“看吧，这就是最佳吸引方式。”
三人上了三楼，电子阅览室里坐满了学生，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高宇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背对着门口，穿着灰色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正对着电脑屏幕，手指飞快地操作着什么。
肖簌宁深吸一口气，故意放慢脚步走过去，路过高宇身边时，“不小心”碰掉了他桌角的笔。笔滚到地上，她弯腰去捡，余光瞥见他电脑屏幕上不是代码，也不是论文，而是一张女生的照片——正是死者林薇。
“抱歉。”肖簌宁把笔递给他，声音平静无波。
高宇猛地抬头，黑框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接过笔时手指在抖：“没、没事。”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话。
“我们是警察，想找你了解点情况。”肖簌宁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压迫感十足，“关于林薇同学的事。”
高宇的脸色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我、我不认识她……”
“不认识？”攸祎玚走过来，把打印出来的监控截图放在桌上，“那你昨晚八点去小树林干什么？还戴着和这张截图上一样的连帽衫。”
高宇的眼神躲闪，盯着键盘喃喃：“我、我去散步……”
“散步需要戴帽子挡着脸？”柳峤已经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屏幕上显示着高宇的上网记录，“你最近一直在浏览林薇的社交账号，还下载了她所有的照片，这也是‘不认识’？”
高宇的肩膀开始发抖，突然猛地推开椅子想跑，却被肖簌宁一把按住肩膀按回座位。她的力气极大，高宇挣扎了几下，纹丝不动。
“说吧，昨晚在小树林看到了什么？”肖簌宁的声音冷了下来，“别逼我们把你带回局里审。”
周围的学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侧目。有女生拿出手机录像，嘴里还喊着“警察姐姐好帅”，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高宇大概是被这阵仗吓到了，终于松了口：“我、我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把林薇拖进树林……”
“什么样的黑衣人？”攸祎玚立刻追问。
“很高，很瘦，戴着口罩……”高宇的声音发颤，“我当时很害怕，就跑了……我没敢说，怕被报复……”
“为什么跟踪林薇？”柳峤盯着他的眼睛，“你对她的关注，已经超出了‘不认识’的范围。”
高宇的脸瞬间涨红，像煮熟的虾子：“我、我喜欢她……但她不认识我……我只能偷偷看她的照片……”
这场面倒是出乎三人意料。一个暗恋女生的内向学长，碰巧撞见了凶案现场，因为胆小没敢声张。
“那枚纽扣是你的吗？”肖簌宁拿出证物袋里的纽扣。
高宇看了一眼，摇摇头：“不是我的。”
看来线索又断了。肖簌宁让高宇留下联系方式，随时配合调查，然后带着柳峤和攸祎玚离开了图书馆。
“这小子看起来不像撒谎。”攸祎玚摸着下巴，“但他说的黑衣人，我们在监控里没拍到，说明对方很熟悉校园的监控死角。”
“而且他提到‘拖进树林’，说明林薇当时可能已经失去意识，或者……已经死了。”柳峤调出校园地图，在上面标出监控盲区，“这些盲区连成了一条线，刚好从女生宿舍通到小树林。”
肖簌宁看着地图上的路线，突然指向女生宿舍附近的一栋教学楼：“这里是艺术楼，晚上人最少，最容易藏人。”
三人立刻赶往艺术楼。楼里果然空荡荡的，走廊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墙壁上挂着的油画在阴影里看着像一张张人脸，透着诡异。
“林薇是美术系的，经常来这里画画。”柳峤调出林薇的课表，“她昨晚七点还在艺术楼的画室，七点半离开的，之后就失踪了。”
画室在三楼，门没锁。推开门，一股松节油的味道扑面而来。画架上还摆着林薇没画完的油画，画的是校园的小树林，色调灰暗，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
攸祎玚在画室里转了一圈，指着地上的一小块布料：“这是林薇衣服上的料子，上面有撕扯的痕迹，看来这里才是第一案发现场。”
柳峤则注意到画架旁的电脑，屏幕是黑的，他试了试，还能开机。电脑里除了绘画软件，还有一个加密文件夹。
“需要多久解开？”肖簌宁问。
“十分钟。”柳峤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的代码飞速滚动。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脚步声！很轻，像是有人在踮着脚走路。
肖簌宁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拔出配枪，示意柳峤和攸祎玚躲到画架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画室门口。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黑影探了进来，手里拿着把刀，刀上还沾着暗红色的痕迹！
肖簌宁眼神一凛，正准备冲出去，那黑影却突然转身跑了！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追！”肖簌宁率先冲出去，攸祎玚和柳峤紧随其后。
黑影在走廊里狂奔，拐进楼梯间。肖簌宁追上去时，只看到一扇打开的窗户，窗外是教学楼的后巷，空无一人。
“跑了。”肖簌宁看着窗外，眉头紧锁，“对方很清楚艺术楼的结构，知道从这里能逃跑。”
回到画室，柳峤已经解开了加密文件夹。里面不是什么秘密，而是林薇的日记，记录着她最近的烦恼——她发现有人在偷偷跟踪她，还在她的储物柜里塞过奇怪的纸条，上面写着“我在看着你”。
“看来她早就察觉到了。”柳峤翻着日记，“最后一篇日记写着：‘他今天又出现在画室门口了，戴着口罩，我好像闻到他身上有松节油的味道’。”
松节油的味道？画室里到处都是松节油，这线索等于没有。
攸祎玚却突然指着日记里的一张插画：“这画的是艺术楼的天台，上面画了个奇怪的符号，像个扭曲的‘眼睛’。”
柳峤放大插画：“这符号我见过，是学校里一个秘密社团的标志，叫‘窥视者’，据说专门研究隐私窥探，很神秘。”
“窥视者？”肖簌宁的眼神沉了下来，“看来这个社团，和林薇的死脱不了关系。”
这时，肖簌宁的手机响了，是局里技术科打来的：“肖姐，泥土样本化验出来了，里面除了林薇的DNA，还有另外一种男性DNA，和松节油的成分混合在一起，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线索终于有了进展。带着松节油味道的男性，可能是“窥视者”社团的成员，熟悉校园监控，还在偷偷跟踪林薇……
艺术楼的窗外，夕阳把天空染成了血色。那个戴着口罩的黑影，仿佛还在某个角落窥视着他们，而“窥视者”社团的秘密，像一张无形的网，已经将整个校园笼罩。
肖簌宁收起手机，看向另外两人：“查‘窥视者’社团的所有成员，尤其是经常出现在艺术楼的男性。”
她的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张图片——正是她刚才在画室的侧影，照片角度刁钻，像是从某个隐蔽的角落拍的。
下面还有一行字：
“我也在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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