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不知道怎么走出的会所,好似撞到了人,他无意识地说了一声抱歉,失魂落魄地向外走去,安霆谦拦住想要拦下何故的副官,说道:“去看着点,最好把人送回去。”安霆谦看着何故瘦弱的背影,很是眼熟,不免多看两眼。
走进了包厢,“我们安少怎么还亲自过来找我了?”宴明绪今天看着格外憔悴,“坐,喝点什么?”“你这是熬了几夜啊?”安霆谦在他身边坐下,皱着眉说道,“你妹妹都结婚了,怎么感觉累的是你?”
“别提了,我这妹夫的事儿呗。”宴明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一个小明星,心倒是不小。”
安霆谦皱眉说道:“到底就是个上门女婿,用得着你这么费心?晏家不是还有你和你弟吗?”
“明修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叛逆期到了,这一天到晚作天作地,根本就拦不住他,你那有缺吗?”
安霆谦转着酒杯,戏谑地看他说道:“就你那宝贝弟弟?扔我那儿?能干吗?你舍得吗?”“我舍得,我妈估计舍不得,对了,你这次回来给悦宁妹妹过生日?她要回来了?”
“她要接手我妈的公司,她年纪小,我们家老爷子担心她压不住场子我回来给她压阵。”安霆谦说道。
“静婷生了是个男孩,还挺可爱。”宴明绪说道,“你来这么一出,要是被罗家知道,安家和罗家的关系可是,”
“不至于交恶,但是婚约的事儿最好在我这里解决,我妹妹那性格,你见过就知道了,那根本就是一言难尽,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是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生。”安霆谦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知道以后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栓得住她。”
“这还早吧?”宴明绪喝了一口酒说道,“对了,你让我帮你查的那漂亮眼睛找到了,这是资料,你看看。”
“谢了,你妹妹结婚我就不去了,这是份子钱,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这也太敷衍了吧?”宴明绪皱着眉放下杯子说道,“你这拿了东西就走,咱们都多少年没见了,你这么着急过分了啊。”
安霆谦笑了一下说道:“行,我承你宴大少的人情,今天晚上陪你喝。”
“你是不是也要从一线退下来了?”
“这次就是回来办手续的,不过还是转到幕后。我暂时没有转业的打算。”安霆谦说道,“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调回来?”
“听老爷子安排吧,对了,我听我妈说你家不指望你传宗接代了?怎么回事儿?你那事儿拿上台面说了?”
安霆谦喝了一口酒,转了一下杯子,说道:“这种事宜早不宜晚,早点让他们死心。”
“你直接说了你喜欢男人?”
安霆谦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个智商真是,不行你花点钱充充。我说了我现在看见女人觉得恶心,有过敏反应。”
“噗!”宴明绪一口酒喷出来,差点没被呛死,他看着安霆谦,竖起大拇指,说道,“谦哥,还得是你,挺豁得出去啊!我说你一点不担心你家老爷子呢,合着你跟罗静婷合作图的是这个啊?你真是骗死人不偿命。”
“我确实对女人不感兴趣。”安霆谦说道,“我找你查人的事儿你帮我保密,这事儿我不想我家里的人知道。”
“放心吧,不过你让我查的这个可有点棘手啊。”
“怎么了?”安霆谦皱了一下眉,问道,“我还好奇呢,你够有效率的,这么快就查到了。”“宋居寒的小情人,知道人了,查起来自然快。”宴明绪说道,“不过,我和你说,你这,最好还是想清楚,宋家可不是养干净人的地方,为个兔儿爷,不至于。”
“宋居寒?”安霆谦皱眉,说道,“没太听说过。”
“他跟你可不一样,就是个花花大少,你怕是多看一眼都嫌眼睛疼。”宴明绪说道,“我就问一句啊,你费心找这么个人图什么?”
“救命之恩,总是要报的。”安霆谦想到那个抱着画板穿着校服的小男生,没有说什么,只是挑了挑眉。
宴明绪点了点头,说道:“也是,不过你安大少爷贵得很,你不会是要以身相许吧?我可劝你,你别乱来,你们家可就你这一根独苗,金贵着呢。”
“我从来都知道我有多金贵。”安霆谦和他碰了一下杯,意有所指地说道。
“之前要弄你的人还没找出来?”宴明绪和他聊起了正事,“这可都快十年了,你不能一直被动地躲下去呀。”
“国安部的消息,就快了,我这次出来晃一晃也是为了引他上钩。”安霆谦说道,“这如鲠在喉的滋味,我也确实是不好受。这次要是能将它们彻底连根拔起也算是一桩功绩,我退居幕后的事儿也就稳了。”
宴明绪给他倒了一杯酒,说道:“那你是不是得换肩章了?速度够快的,都要赶上我们家老爷子了吧?”
“没那么夸张,不过我自己是觉得挺累的,心累。”安霆谦抿了一口酒说道。
“风急雨骤,退出来也好。”宴明绪说道,“你这退下来,要不要去我武装部找个办公室的活?”
安霆谦摇了摇头,说道,“我的军衔可能还是会保留,不过我以后可能就是从事科研了。最多也就是练练兵。真刀真枪的,不太行了。”
宴明绪脸色变了,说道:“是因为之前的伤?”
“不全是,特种部队暗伤总是有的,我已经算是好的了。”安霆谦说道,“不过日后高强度的训练我会更吃力一点,而且我执行过潜伏任务,当年身份暴露,已经执行不了潜伏行动了,不如就顺势退下来,换到幕后也是一样的。”
宴明绪皱眉说道:“这帮孙子,等抓到他们,我非得给他们身上也捅上七八个窟窿。”“你这军师就免了吧,我就没见你杀过生。”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就听见隔壁屋子不太对劲的动静。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其实这会所的隔音效果还是可以的,只是架不住这两人自小经受过训练,耳力过人,自然听得清楚。
“行了,不早了,这里鱼龙混杂的我还是先把你这金苗苗送回去吧。”宴明绪放下酒杯,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说道。安霆谦也拿上自己的外套,说道:“这宋居寒倒是不挑食也不挑地方。”
“听见了?”宴明绪和他并肩走出包厢,说道,“不稀奇,现在的年轻人,玩得花着呢。家里养一个小男生,外面一个接一个,就没见他空过。你要是早来一会儿还能碰上你那漂亮眼睛呢。”
“应该是碰上过了。”安霆谦想到进来和他擦肩而过还撞了他一下的男生,当时只是觉得眼熟,但是现在他可以肯定了,他就是十年前他遇见的男生。
“真喜欢啊?”宴明绪看着他说道,“行吧,你要是真喜欢,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你最近小心点,那些亡命之徒一日没抓到你这身边一日不能少人。”
两人会所门口分别,宴明绪也是累得慌,酒多上头倒是真累了。
安霆谦回到家,家里人几乎都已经睡下了,他直接去了自己的院子,安家的房子是传统的四合院,占地面积极广,因为安家人口少的缘故个人都有自己的院子,他自己也是单独一个院子。
院子里长了一株晚樱,这是他七年前伤愈后种下的,七年时间,这棵樱花树也长得愈发高大起来,树下放着一张雕花紫檀木的摇椅,他在摇椅上坐下,闭上眼睛,闻着晚樱的花香,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晚上,夜色中,背对着昏黄色路灯的那双眼睛像是照进黑暗里的光。
“少爷回来了?”是老管家周沛的声音,安霆谦睁开眼,眼眸锐利地看向垂花拱门,门口站着的正是周沛,“周爷爷,您还没休息?”
“瞧见少爷的院子里亮着灯就想着进来看看,小姐做了新的安神香,要不给您点上?”周沛的眼睛里有过片刻担忧,安家的人都知道安霆谦自从当年被绑架受伤回来后就有失眠的情况,每每睡不好,他都会一个人在樱花树下躺着,甚至只有闻到樱花的香味才能睡着。
后来他去了部队,断了很多习惯,但是安家的人清楚,每当他有事的时候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来到樱花树下,这个习惯多年未改。
“我没事就是喝了点酒,有些头疼,让厨房给我煮一碗醒酒汤吧。我在书房办点事。”安霆谦面无表情的吩咐下去便拿着文件袋去了书房。
喝完醒酒汤,安霆谦开始研究自己手上的资料,他迫切的想要认识这个七年不见的朋友,七年的时间,他,还会记得他吗?
何故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家熟悉的天花板。
想着以前的事,居然就这么在沙发上睡着了,往事被编织成了一个故事,汇入了他的梦里。六年了,当时的所有细节,他居然还记得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