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熄颜定了定，看着杨皖歌这幅样子怎么说都有些故意的意味夹杂在笑里。
“你就别打趣我了。”
沈熄颜摆手让永杏她们出去，也没有提及倚翠。
盯着富察贵人那边的建议是杨皖歌提出来的，只是当时自己拗着性子，表面上并未应允。现在想来，要是让她知道自己这般也不免脸红。
小圆木桌上摆着两碗银耳汤，一碗正在杨皖歌面前，另一碗正摆在她的旁边。
那一碗当然就是为沈熄颜而留的。
她没带犹豫地就径直走到杨皖歌身边坐下，端着碗尝了一小口，觉得还不错，就满意地点点头。
杨皖歌起初还被她这不带一点犹豫地来到自己身边有些惊诧，按照前几天想来沈熄颜要是看到自己在她的宫殿里，估计又会炸毛。
可她现在这幅样子，对自己并没有半点提防了，就这么直着腰坐在她身边。
然后杨皖歌自己思考几许，她明白了——沈熄颜不是烧坏脑子了，就是她愿意了。
排除第一，就是第二。
沈熄颜还是第一次看杨皖歌陷入沉思的样子，还是思绪放空在那傻笑，她不禁问出了口：“你不喝汤，傻笑什么？”
“啊？嗯……我喝过了。”
杨皖歌被沈熄颜这一问，思绪就被拉了回来，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么一个谎言，任谁都能知道她走神了。
毕竟碗里的银耳汤是一口都没动过，她尴尬地咳咳清一清嗓子，再拿起碗喝了一口润润。
太甜了。
沈熄颜看着她的样子，自己也就定在那里，过了一小会，杨皖歌注意到她的目光，便迎着与她对视，还未说起什么，就听沈熄颜问起：“你当时……是认出我来了？”
“当然。”
沈熄颜用鼻音哼了哼，又低头喝着。
“早说让你在宫里静养，”杨皖歌看着她满足得咂了咂嘴，即使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责怪的意味，但脸上还是宠溺的笑，“你怎么不听话，就跑去了后花园？”
沈熄颜此时的这一愣，这倒让杨皖歌在意了些，她目光深深的，像是要把沉着喝汤的那人看透了似的。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沈熄颜佯装轻松，耸了耸肩，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烦的神情：“什么都没有，你一个贵妃怎么天天疑神疑鬼的，感觉你这担子比我这一个皇后还重呢？”
“我哪里是疑神疑鬼，”杨皖歌看了她一眼，“我对皇后娘娘的心思，您还不明白吗？”
沈熄颜也再次对上她的目光，没有避让，直直开口：“我明白啊。”
杨皖歌以为她又要害羞逃避，根本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松地开口应答。
“你……你明白？”
“嗯哼，既然入了宫，就都是姐妹了，以后当然也要互相照拂，”沈熄颜淡定自若，她又低眸小抿一口，“你既然喜欢我，我也并不讨厌你，那我就要对你负责！总之，我不会害你的。”
“……”杨皖歌微微拧眉，没有出声。
“我不会害你的”，说的倒是沈熄颜不会害杨皖歌，只不过她是当今陛下宠妃，与右相对立的左相之女。
沈家也当然会将杨皖歌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而沈家能这么坐的住，没有早早除掉她，只不过是她肚子里没有东西罢了。
所以，她这句话“我不会害你”的意思也就相当于——“沈家不会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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