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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刷匠希特勒说：

亲爱的人们，让我来干！

他提来一桶新鲜的石灰

把德国的房子刷新。

德国的房子焕然一新。

粉刷匠希特勒说：

一瞬间有了这新建筑！

那些窟窿、裂口和裂缝

所有的烂污都盖住。”

……

……

空荡荡的走廊里，不知从何处，传来女人细软又绵长的歌声。

只不过，这声音不像是活人口中发出，反倒像是从隆隆的地底下，阴森森地往上延伸的藤蔓。

年仅16岁的酒吧服务生王一博，感觉有什么骇人可怖的东西，正匍匐在走廊拐角处，朝他的方向张望。

他哆嗦地几乎要晕厥过去，脑海里不断蹦出可怖的画面。小时候，隔壁邻居家的大哥哥，总是吓唬他说女鬼会从电视里出来，披头散发地爬进他的房间。

而此刻，王一博感到真的有一双白骨森然的手，从被黑发遮盖的头颅中伸出。

他不动，那东西也不动。他往左，那东西也往左。他起身，那东西忽然加速，疯狂地朝他的方向爬来！

“咔啦咔啦……咔啦咔啦！！”

白骨碰撞出地狱般的脆响，它如蜘蛛一样趴在地上，四肢滑动着朝男孩奔去！

“骨碌碌骨碌碌……”

那头骨也在他身后穷追不舍。

“不要过来！”少年尖叫起来，拔腿就跑，“救命啊……”

血红色的月亮高挂夜空，漆黑的古堡里到处都是枯魂野鬼凄厉的呐喊。

王一博踩到什么粘腻的东西滑了一跤，额头撞到柱子，鲜血从伤口里淌了出来。

“血……人血……”

突然弥漫开来的血腥气让城堡里的只属于暗夜的生物纷纷苏醒过来，他们兴奋，叫嚣，四处游荡追捕着这误入捕食笼的小白鼠。

不知何时连鞋子都跑丢了，小小少年胸口满溢腥甜，一步也挪不动了。

眼泪花花地蜷缩进一个角落，王一博揉着自己扭伤的脚踝，不住地拍打脸颊，告诉自己这是梦。

忽然有一只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少年战栗着用余光往后望

紧接着，他看见了一只裸露在外的，女人的脚掌。

只不过已经只剩下骨骼。

成群的蝙蝠从月色下掠过，发出刺耳可怖的嘲笑。

蜷成一团趴在地上，紧抱着头的小小少年，身侧站着一个死了快两百年的女鬼。

女尸的黑发倒垂在额前，遮住了几乎一整张脸。王一博不敢回头，在他快要吓得魂飞魄散的视野里，能看见那女人从发丝里露出的，空洞腥红眼睛。

“咔啦咔啦……咔啦咔啦……”

鬼发出均匀的，单调地敲击声，而她正在慢慢地攀上他的四肢，贴近他的脸颊……

“哥哥，好心人哥哥，你在哪里啊，救救啵啵，救救我……”

少年无助地不停祷告，他浑身的血液都被吓得几乎冰冷凝固，为什么好心人哥哥说要带他走，却又放任他在这个幽深恐怖的地方不管？

“呜呜……救救啵啵，救救我……哥哥，你听到了吗……”

刹那间，有什么“人”从上空的房梁上猛得降落在地。

他的身体明明很轻盈，落地的同时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却震开，带去极强的冲击力。飘荡的羽毛瞬间被扬起，散落在走廊的四处。

“够了，他是我的！”

一声呵斥夹带着愤懑，冰凉的触感瞬间从王一博身上退去。

那女鬼像是被唬住了，仓皇地往另一边逃窜。

四周恢复寂静，少年瘫倒在地，连睁开双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然而下一秒，一个比女鬼更加冰冷的怀抱，笼罩而来。

“真无趣！”吸血鬼气急败坏地把男孩从地上拽起，抓着后领往自己的卧室拖去。

王一博做梦一般抬起眼皮，他满身是伤，被拖拽时浑身的伤口又刺又麻。

“好心人……哥哥……”少年奶乎乎地唤，“你轻一点，我好疼……”

“闭嘴！”

“哥哥，这里有鬼……”

“……”

“好心人哥哥……”

“我叫肖战！”血族扭过头，恶狠狠地扯着男孩的头发，把他提起来，“听好了，我是一匹活了上百年的恶鬼，不是你的什么好心人哥哥！”

血族说完，朝手里的猎物龇出尖利的獠牙，也不管他被扯痛头皮，难受地不住挣扎

“呜哥哥……”少年哭得小脸通红，这实在太疼了。

“叫我肖先生！”

“哥哥、哥哥……”绵绵的小手却反握住血族的手背，哀求着，“温柔一点对啵啵好不好……”

“……”

“战哥卝哥……”

吸血鬼再次把少年丢回黑色的棺椁，自己也一脚跨了进去。

“哥……”

“吵死了！再说话我现在就咬死你！”肖战不耐烦地用手掌盖住王一博的唇，封住了他的话语。

小猪果然没了声音。

“这是我家。”

“……”

“但不是只有我住。”

“……”

“除了这里，和隔壁房间，其他地方不准去！”

“……”

“怕、怕哥哥咬我。”

吸血鬼满脸黑线。

他坐起身，俯视着侧躺在黑棺里的少年。额头撞破了，脚上也没有穿鞋。巴掌大的小脸上几乎没有血色，疲惫的眼窝下方，盘踞着惊吓过度留下的阴影，嘴唇上都是用力啃咬导致的齿痕。

说话间，鲜红的血珠子还在从伤口中渗出，像春日里盛放于苍白枝头的艳丽花朵。

这副遍体鳞伤的模样，让血族的血液里升腾起一股难耐的燥热，他红瞳一闪，勾住了猎物的下巴。

“小东西，你们人类都说要知恩图报。”吸血鬼眯起眼，带刺的舌尖轻刮过少年擦破的前额，“我又救了你一回，你说，该拿什么报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