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喜贺站在教学楼一楼的栏杆边，修长的手指在无人机遥控器上流畅地操作着。
黑色的无人机在蔚蓝的天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像一只敏捷的雨燕，精准地捕捉着校园的每一个美丽角落。
前不久，校长听说他的年级霸榜第一会玩无人机。
虽然这次惨败。
但他还是找到了陌喜贺，并交代他拍一些学校的风景，为新一届招新做宣传片。
放学，周围聚集了不少围观的同学，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不绝于耳。
“喜神太帅了……”
“全能喜神来的。”
余谣在人群中挤着，蹦跶着探头。
随后她大声喊到：
余谣啊啊啊啊啊太帅了！可不可以教教我？
听见喊声，陌喜贺冷冷瞥了一眼。
“啊啊啊啊他看我了！”
“什么啊明明看的是我。”
……
江泠美抱臂靠在楼梯间的阴影里，冷眼看着楼下热闹的场景。等围观的人群终于散去，她才慢悠悠地走下一楼。
江泠美装。
她语气平淡，眼神却带着几分挑衅。
陌喜贺头也不回，手指在遥控器上轻轻一推，无人机一个急转俯冲，精准地从她发梢掠过。
江泠美不自觉后退几步，随后瞪着吊儿郎当的陌喜贺。
陌喜贺实力，总比连遥控器都不会操作的某人强。
江泠美谁说我不会？
江泠美伸手就要去抢遥控器，却被他突然抓住手腕。
陌喜贺坠机了你赔的起吗？
他冷笑，却就着这个姿势自然而然地把她半圈在怀里。
陌喜贺看好了，笨蛋。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夏季校服传递过来。
下颌几乎抵在江泠美的发顶，清冽的气息将她整个人笼罩。手指覆上她的手背，带着她操作摇杆。
陌喜贺左手控制高度和转向，右手调整镜头和速度...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热呼吸扫过她耳尖。
随即，他轻啧了下。
陌喜贺你是故意往树上撞？就这水平还敢说自己会？
江泠美手滑。
江泠美面无表情，推动摇杆让无人机螺旋上升，试图摆脱这过于亲密的姿势。
他突然握住她乱动的手指，掌心温热。
陌喜贺想玩特技？
陌喜贺带着她猛地下拉操纵杆，无人机一个利落的俯冲，镜头正好捕捉到两人相叠的身影。
陌喜贺拍得不错。
他低头看着手机上传来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江泠美用手肘狠狠肘击他胸口。
江泠美删了。
陌喜贺求我。
江泠美狠狠踩他脚尖，却被他借着姿势搂得更紧。操控器发出滴滴警报——无人机正悬停在他们头顶，镜头对着两人紧贴的身影持续录制。
江泠美放开，热死了。
她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握着手腕拉回。
陌喜贺专心点。
他声音低沉。
陌喜贺还是说江大学霸其实是个手残？
江泠美……
她白了一眼，却老实了下来，跟着他的指引操作。
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仿佛一个整体。
陌喜贺这里要轻推。
陌喜贺的手指微微用力，带着她的手指轻柔地推动摇杆。
陌喜贺这么大力，可以去搬砖了。
江泠美闭嘴。
江泠美有人说过你很吵吗？
无人机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8字，镜头追随着飘落的银杏叶。江泠美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陌喜贺放松。
他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耐心。
江泠美你……
江泠美刚要反驳，无人机突然一阵晃动，她下意识地往后靠，完全陷进他怀里。
陌喜贺投怀送抱？
他轻笑，稳住无人机。
陌喜贺可惜我对比我笨的人不感兴趣。
江泠美你去死吧。
江泠美用手肘撞他，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
陌喜贺认真学。
陌喜贺带着她的手完成一个平稳的降落。
夕阳西下，天边染上一片绚烂的橘红。无人机平稳地降落，螺旋桨缓缓停止转动。
陌喜贺就这么点水平也敢挑衅我？
陌喜贺松开她，弯腰捡起无人机，仔细检查着设备。
江泠美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语气不屑。
江泠美操控这玩意，有手就行。
他突然站起身，逼近一步。
陌喜贺刚才手抖的是谁？
江泠美热的。
江泠美别开脸。
陌喜贺轻笑，从无人机里取出存储卡。
陌喜贺证据在我手里，江同学。
江泠美删了。
陌喜贺凭什么？
江泠美我请你喝奶茶？
陌喜贺三杯，全糖加布丁。
江泠美你不如去抢。
最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时，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陌喜贺悄悄回头，看见江泠美正低头盯着自己的手，面无表情，像在思考什么。
当晚，陌喜贺在电脑前整理拍摄素材。最后一段视频明显晃动得厉害，镜头里的少女睫毛轻颤，眼神亮着光。
他轻笑着将这段视频单独保存，加密后命名为《笨蛋操作实录》。
而云端备份的命名却是：《16岁6月13日，她在我怀里》
.
江泠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随后抬起手盯着看了好久。
心中有什么在暗涌着。
她泄气般放下手，转头看见了初中毕业照。
相片中，几乎每个人都戴着笑容，神情里戴着不舍与对未来的期待。
唯独她，毫无表情。
她想起了什么……
.
五岁的她，抱着洋娃娃面无表情站在客厅里。
男人难得平静地抓着玩具在她面前晃，但发现对方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和表情，他烦躁地挠头。
江东"怎么你这孩子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跟你妈年轻时一模一样。"
年幼的江泠美低头捏了一下娃娃的手，随后歪头看着男人。
江东"听着。"
男人耐着性子。
江东"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怪病，但是感受不到情绪你就学着别人，观察别人在遇到什么事都是什么表情，然后自己跟着学，懂？"
江泠美点了点头。
男人叫江东。
也就是她和江泠懒的父亲。
后面江泠美观察同龄人的表情，默默记着他们遇到不同事时的心情。
.
"啊，我的狗狗丢了。"
江泠美歪着头，看向女生。
"所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很难过，我现在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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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个怪胎，我们不要跟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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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美你不觉得难过吗？我们小学六年级要毕业了。"
"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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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泠美同学，我喜欢你！"
"诶，你这是什么反应，我在跟你表白啊！"
江泠美抬起眼皮，反应过来随后噙着笑。
"谢谢你的喜欢，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
"呜呜呜，泠美你真的好会提供情绪价值……"
.
"泠美，毕业了不要忘记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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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拉回，江泠美在不知不觉中睡过去了。
梦里百花缭乱的，不规律的色块中她看见了很多表情。
悲伤的，愤怒的，开心的，平淡的。
六月快要进入尾声，江泠美烦躁地扯了扯衣领，汗滴从额角划下。
学校电路突然短路了，班里都在用课本扇风。
迫不得已，临时停课，班里顿时欢呼声四起，收拾着书包蜂拥而出。
沸游"江泠美，我有个东西想给你。"
沸游叫住她，随后递过去了一个盒子。
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就跑掉了。
她并没多大反应，拿着盒子继续走着。
路过一班，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余谣“陌喜贺同学，我前阵子听说校长找你拍宣传片了。"
余谣捏着书包带，小心翼翼看着陌喜贺。
陌喜贺淡淡应了声。
陌喜贺"嗯。"
余谣"那你能不能教教我操控无人机……我也可以帮忙的！"
对方怔了一下，语气有些冷淡。
陌喜贺"不教。"
余谣"为什么啊。"
陌喜贺"麻烦。"
余谣"我学东西很快的。"
陌喜贺背起书包，语气有些不耐烦。
陌喜贺"我再说一遍，不教。"
随后迈出教室。
两人对视一眼，江泠美先收回视线走了。
陌喜贺勾了勾嘴角，追上去。
陌喜贺"哟，江大学霸也会偷听？"
江泠美"路过。"
她目不斜视。
陌喜贺"这么巧就路过我教室？"
他挑眉。
陌喜贺"该不会是特意来看我的吧？"
江泠美停住脚步，冷眼扫过他。
江泠美"自恋是病，建议就医。"
陌喜贺的目光瞬间锁在她手上的礼盒，眼神暗了暗。
陌喜贺"追求者送的？"
他嗤笑。
陌喜贺"江同学行情不错啊。"
她懒得解释，继续往前走。
江泠美"沸游给的。"
她淡淡开口。
江泠美"不过跟你有什么关系？"
陌喜贺"沸游？"
陌喜贺脸色沉了下来。
陌喜贺"他给你这个干什么？"
江泠美"不知道。"
她语气平淡。
江泠美"没兴趣知道。"
接下来的一幕，让江泠美不禁瞳孔紧缩。
只见陌喜贺突然抢过盒子，动作粗暴地拆开。
当看到里面的巧克力和情书时，他冷笑出声。
陌喜贺"真是感人啊。"
他捏着情书，语气讥讽。
陌喜贺"没想到沸游还好这口。"
江泠美觉得他现在与往常截然不同，但懒得在意，伸手要抢回盒子。
江泠美"还我。"
陌喜贺"怎么？”
他举高盒子，俯身逼近。
陌喜贺"着急了？"
她突然笑了，那笑容冰冷而疏离。
江泠美"陌喜贺，你现在的样子很像吃不到糖的小孩。"
陌喜贺"你的意思是我在吃醋？"
他嗤笑。
陌喜贺"你也配？"
江泠美"那就把东西还我。"
陌喜贺"偏不。"
他恶劣地笑着。
陌喜贺"我要看看沸游是怎么夸你的。"
她不再争抢，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江泠美"随你。反正我对他没兴趣。"
陌喜贺拆信的动作顿住了。
陌喜贺"什么意思？"
江泠美"字面意思。"
她转身要走。
江泠美"我对任何人都没兴趣。"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陌喜贺"包括我？”
江泠美回头，眼神淡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江泠美"尤其是你。"
陌喜贺突然笑了，松开她的手，将盒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陌喜贺"最好是这样。"
他转身离开，声音冷硬。
陌喜贺"毕竟我也不想和沸游抢女人。"
她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握紧了拳头。
陌喜贺走出几步，突然回头。
陌喜贺"对了，明天继续练无人机。"
江泠美"没空。"
陌喜贺"由不得你拒绝。"
他勾起嘴角。
陌喜贺"校长指名要你当我的助手。"
她瞪着他，他却笑得越发得意。
陌喜贺"别忘了，江同学。"
他倒退着走路，声音带着挑衅。
陌喜贺"在无人机这件事上，你永远是我的手下败将。"
江泠美"走着瞧。"
她冷冷回应。
陌喜贺“我等着。”
他转身，挥了挥手。
陌喜贺"明天见，我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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