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猜到了吗？
在芥川和敦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玖尔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大概已经暴露，不仅没多少意外，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应该感。
对陌生人的算计一概不知，亲友之间却出于熟稔白得分明，玖尔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一直瞒下去，反而有些惊讶于太宰竟然现在才意识到不对。
果然是因为对他没有多少防备心吗？
玖尔下意识弯了弯嘴角，眼眶却莫名有些温热。
那张报纸的内容他也瞟了一眼。
那一年发生了不少的事，正式察觉到自己早已并非孤身一人心结开解是在那个时候，主动透露过往边角敞开心扉是在那个时候，再次和雷蒙盖顿联系是在那个时候，正式被费奥多尔盯上似乎也是那个时候。
从未屈服过所谓宿命的渎神者此刻莫名有了种命定之感，仿佛就是从那时开始，众人的命运就开始渐渐交织成线，互相配合、互相影响、互相完善，不停歇地推到如今的境况。
“要打牌吗？”
玖尔忽然起了兴致，虽然上次打牌还是六年前在『Lupin』与织田和太宰一起的那个夜晚，但他想打的本来就不是输赢，而是氛围：“事先说明，我不会打。”
芥川和敦没明白是什么让玖尔冒出这么突然的提议，但现在好像不是什么可以安心打牌的时候，哪怕他们两个要做的好像也只是看着玖尔。
然后就被玖尔相当自然地拽了过来。
“六年过去了，规则我可能记得不是很准确，不过只是玩玩也够了。”
玖尔说着已经自顾自拿出一副扑克牌来，按着记忆中的场景一张张发下：“可惜现在这种情况不太方便，不然一边打牌一边喝饮品也是不错的放松方式。”
敦还是头一回听说玖尔原来也会打牌，但好像也不能说是会的样子：“不记得规则真的没关系么……”
“我说没有就没有。”
难得的任性话语带着迟来的少年恣意，那一瞬间的玖尔像是半只脚踏进了虚幻的界限，给人以不真实的感觉：“应该我们做的事都已经做了，与其在后方焦虑耗心劳神，不如相信他们能够毫发无损地回来。”
三人的牌局就这样正式开始了。
不同的场地，不同的氛围，不同的同伴。
没有吧台前的宁静灯光，取而代之的是老旧的白炽灯亮；没有熟悉的爵士乐缓缓流淌，取而代之的是扑克翻覆的细微声响。
但又似乎的确存在着相似的地方，像是无常的命运在六年之后完成了微妙的闭环，宛若不经意间的预示终于在这一刻于现实契定，只不过它用以回应的形式谁都未曾设想。
这一次的结局会是怎样的呢？
玖尔垂眸抽出手牌丢下。
他又一次来到了半神的位置，又一次成为了那些实际掌权者的目标，可哪怕当初都未曾复原的灵蝶如今已经如臂使指，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也有人愿意陪他一起对抗。
事情似乎一直在变好。
玖尔摩挲着手中扑克微微走神，近乎纯白的眸潜藏着几分赤子天真。
虽然有些取巧，但是……
至少这局，他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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