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徐老夫人特地提前两天亲自来老宅，请毓如去她家听戏，她俩都喜欢听昆曲，这次特意让儿子请的是昆曲名家花月影。知道她不想见到不相干的人，承诺上午为她单独开一场戏，不让她跟那些官商夫人照面。徐老夫人也想自己能清清静静听场戏，如此甚好。

毓如本不想去，可徐老夫人已帮她安排的如此周到，盛情难却，只得应邀前往。她领着阿珍和宝儿带着亲手做的糕点来到徐府，徐老夫人十分高兴，亲自迎进门。

堂会开始前先领着她在府里参观一翻。徐家的院子比陈家的还要大点，分为三进，前院设计古朴大气，假山花坛水榭，一步一景，中庭搭有戏台，可能是过节，又唱堂会，布置的花团锦簇，内院又别有一番景致，分为正院和各个小院，中间庭院设有花坛小品，小巧隽雅，毓如礼貌的称赞令徐老夫人心情大好。

好戏开始，徐老夫人领着四位媳妇作陪，四位夫人各有千秋。大夫人端庄温和，二夫人沉静秀丽，三夫人精明艳丽，四夫人妖娆妩媚，各倶特色，都是美人，毓如与她们一一见过。

以前陈佐千外出应酬，姨太太们都想出风头，都抢着作陪，只有她懒得应酬，乐得清静，加上陈佐千和威爷的圈子几乎没有交集，所以她们从没见过毓如。

四位夫人碍于老夫人的面子，对她以礼相待，出于女人的敏感，毓如看出她们眼里的戒备和嫉妒，看的她很不自在，好在戏曲过门已开，即将开演。

台上花月影演绎的昆剧名曲《牡丹亭》，一众女眷沉浸在“寻梦”里，毓如亦是看的泪光盈盈。威爷从外面回来，来给母亲请安，主要想来见见母亲的小朋友，结果一进门见个个在红眼抹泪，颇为尴尬，立即悄悄退了出来。

退出的同时，他的眼光快速搜寻到一个陌生的侧影，端坐于母亲左手，衣着清雅，仪态优美，双手轻捏罗帕握于胸前，眼睛像是紧盯着戏台，应该是沉浸在戏文中，这身形相较于自己的几位夫人，别有一番韵致。

就在威爷退出门的刹那，徐老夫手扶毓如右臂，似乎说了句什么，毓如微微侧身，罗帕掩口轻声回着徐老夫人的话。就在她转头的瞬间，威爷一眼看到她娇美的侧颜，惊鸿一瞥，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多少年不曾有过的心动的感觉。

戏曲一散，威爷立刻遣人请老夫人和客人用午餐。一众女眷都还沉浸在戏文中，意犹未尽，对戏里的故事唏嘘不已。

一行人缓缓走来，威爷见徐老夫人拉着毓如的手，边走这聊，便迎上去朗声叫了一声：“娘”。

徐老夫人立刻满面笑容：“威儿回来啦，来来来，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我的小朋友茹夫人，毓如”又转头对毓如说：“毓如，这是我儿子崇威。”

威爷走上两步抱拳道：“久仰茹夫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如外界传言，秀外慧中，风姿绰约，在下徐崇威，幸会!”威爷是江湖中人，一向快意恩仇，丝毫不隐藏自己的好恶，夸人也夸的大大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