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阿珍会意，要带着芯芯去睡觉，可芯芯去缠着毓如，说要跟姨姨睡，姨姨会讲故事。

毓如怕他纠缠，求之不得，拉着芯芯就往房间去。宋亦轩拦住芯芯，从怀里掏出一个可爱的小面人，哄着芯芯说她乖乖跟珍姨睡觉，才把小面人给她。芯芯接过小面人，又看了看毓如，不情愿的跟着阿珍走了。

人都走光了，宋亦轩一把抱起毓如就往正房去，她没有挣扎，心里却拿定主意，今晚要跟他把话说开，不能再这么纠缠不清下去。宋亦轩见她任由他抱着进了房，以为她彻底接受他了，喜不自胜。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低头想吻她，可她去把头一偏：“宋先生，你坐，我有话跟你说。”

“怎么啦？”宋亦轩见她认真的模样，不明所以。

毓如顿了顿，抬起眼，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近距离的端详他的脸，公平的来说，宋亦轩也算仪表堂堂、知性儒雅，认真起来比陈佐千多了一份沉稳踏实，正值壮年，事业有成，身家丰厚，尚未婚配，应该是很多名门淑女向往的良人。再看看自己青春不在，身无长物，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这样一个优质的男人，自己拿什么去配他。陈佐千、威爷都那么多女人，姿态各异，各有千秋，尚嫌不够，而他对自己不过是一时因怜生爱而已，再说自己都已经快到做奶奶的年纪了，又岂会长久。想到此，她自嘲的笑了，胡思乱想些什么，不能再纠缠下去了，趁早断了念头，关了心门，以免再次受到伤害，她伤不起了。

宋亦轩见她不说话，表情复杂，盯的他心里发毛：“毓如，究竟怎么啦？”

她呼出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起身从床头柜里取出上次宋亦轩送给她的家传玉镯递给他：“宋先生，上次的事，你喝多了，我不怪你，也不要你负责。你看我的孩子们都这么大了，我也不年轻了，人言可畏，我不能给孩子们脸上抹黑，让他们抬不起头做人，我没有打算再嫁。我知道你是个好男人，事业有成，身家丰厚，以你的条件，找个年轻漂亮的为宋家开枝散叶，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这对玉镯你收回吧，你母亲的遗物，应该将来送给你的妻子传给后人。”

听她说完，宋亦轩心里那个气啊，可又舍不得对她发火，小心翼翼呵护着她的敏感。他不仅没接玉镯，还从怀里掏出她刚才没收的首饰盒，一并放进里她的床头柜，拉住她的手严肃的说：“这都什么年代了，男人都剪了辫子了，女人也早就放了小脚，亏你还说自己常常看忆惠的书，思想先进，女人要自强独立，怎么还有那些八股老思想，什么开枝展叶、传宗接代，我统统没有想过，我这辈子有你和芯芯就够了。”

“说归说，做归做，世俗的眼光还是要顾忌的，我不是一个人，我有孩子、有家人，我不能只考虑我自己。你也一样，你也不是一个人，你还承担着延续宋家的责任，做人不能太自私。”毓如无奈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