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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一脚踢飞了滚到脚边的空药瓶。"砰"的一声，塑料瓶撞在更衣室金属柜上，"奥利司他"三个字在惨白的灯光下格外刺眼。他弯腰捡起瓶子，指腹摩挲着瓶身上被磨花的标签——和上周严浩翔掉在舞蹈室的药片包装一模一样。
"又他妈在吃减肥药。"他冷笑一声，掏出手机对着药瓶连拍三张。屏幕亮起的瞬间，锁屏壁纸还是七人周年合照——严浩翔站在最边缘，嘴角扬起的弧度像是用尺子量过的完美，却不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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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室里，严浩翔正对着镜子调整wave动作。黑色训练服被汗水浸透，下摆掀起时露出一截瘦得吓人的腰线，肋骨轮廓清晰可见。贺峻霖推门而入的瞬间，镜面反射出那人慌乱地将什么东西塞进嘴里的动作。
"吐出来。"贺峻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直接掐住他下巴，"我数到三。"
严浩翔瞳孔猛地收缩，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维生素。"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嘴角还沾着一点白色粉末。
"放屁！"贺峻霖一把扯过他裤袋，十几粒白色药片哗啦啦撒了一地，在木地板上蹦跳着四散开来，"上次空翻失误是不是就因为这个？为了减肥连命都不要了？"
玻璃水杯被撞翻在地，碎片扎进严浩翔掌心。那人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只是低头看着血珠滴在药片上，殷红的液体慢慢渗进白色药片里。他嘴角扯出个讽刺的笑："关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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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闻声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贺峻霖把严浩翔按在镜面上，镜子里映出那人苍白的脸和泛红的眼尾。"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贺峻霖拽开严浩翔的衣领，突出的锁骨像是要刺破皮肤，"为了上镜连基本健康都不要了！"
"我没有..."严浩翔挣扎了一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抹刺目的红色从他嘴角溢出来，被他用手背狠狠擦去，在脸上拖出一道血痕。
马嘉祺皱眉捡起地上的药片，指甲掰开白色糖衣，露出里面的棕色粉末。"这是..."
"奥利司他。"贺峻霖冷笑，"最强效的减肥药，副作用能让人胃出血的那种。上周热搜不都说了吗？某偶像团体成员靠禁药维持身材。"
严浩翔靠着镜子慢慢滑坐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胃部的衣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抬头看着围过来的队友们，突然笑了："满意了？现在你们可以光明正大说我拖后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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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码箱被刘耀文用发卡撬开时，严浩翔别过了头。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多个药瓶，每个标签都被精心替换过，但撕开表层就能看到下面真正的药名。最底下压着一沓医疗单，最新一张写着"BMI16.3，严重营养不良"，诊断日期是上个月团体体检那天。
"解释。"马嘉祺把医疗单摔在他面前，纸张擦过严浩翔脸颊，留下一道红痕。
严浩翔盯着照片墙上被划花的团体照——他的脸被圆珠笔反复涂抹过，声音轻得像羽毛："上个月杂志投票...我是最丑的那个。"
贺峻霖突然一拳砸在衣柜上，震得衣架哗啦作响："就为这个？就为那些傻逼网友的评论？"
"还有你们。"严浩翔抬起头，眼睛里带着贺峻霖从未见过的尖锐，"每次聚餐，你们点的都是低卡餐。每次合照，你们都让我站最后。每次采访..."他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间渗出，"...都说我最需要减肥。"
一阵天旋地转。严浩翔感觉有人接住了他下坠的身体，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他最后的意识是贺峻霖扭曲的脸，和滴在自己眼皮上温热的液体——可能是血，也可能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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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严浩翔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听到的是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告诉他这是在医院，氧气面罩让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塑料味。他想抬手，却发现右手被什么压住了。
"醒了？"贺峻霖沙哑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严浩翔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到贺峻霖趴在床边，死死压着他的右手——那里插着留置针，连着上方悬挂的营养液。其余五个队友或站或坐地挤在病房里，马嘉祺正在窗边低声打电话，语气激烈地说着"全面体检""追责"之类的词。
"监护仪是因为你血氧太低。"贺峻霖顺着他的视线解释，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胃出血加上过度疲劳，医生说再晚送来半小时..."他突然说不下去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严浩翔手腕上留置针的胶布，那里还留着他们昨天玩闹时掐出的红痕，在惨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严浩翔的目光落在贺峻霖红肿的指关节上——是砸衣柜留下的伤。他张了张嘴，氧气面罩立刻泛起白雾。
"别说话。"贺峻霖把一张皱巴巴的纸拍在他胸口，"等你看完这个，我们再好好算账。"
那是从密码箱最底层找出的诊断书，真正的诊断结果被黑色马克笔重重划掉，但在强光下依然能辨认出"胃溃疡四级伴出血"的字样。日期是半年前，备注栏写着：患者拒绝住院治疗，要求开强效止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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