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是被淡淡的晨光和纸杯碰撞的细碎声惊醒的。
睁眼的一瞬间，喉咙仍旧发干，额头滚烫得仿佛被太阳晒过，可他没急着动。沙发旁，刘耀文半靠着椅背睡着，手里还拿着那张凌晨时换下的退烧贴，皱巴巴地压在掌心里。
另一边的茶几上，一杯温水，一瓶未拆封的退烧药，还有几包不知道谁买来的水果罐头整齐排成一列。严浩翔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去，就看见贴在水杯边的小便签：“醒来记得先喝水！（翔哥，喝完才能吃药）——宋亚轩”。
他喉结轻轻滚动一下，嗓子还是很哑，但眼角却不自觉有点发涩。
在他记忆里，这不是第一次生病。但像这样，醒来就发现所有人都在悄无声息地为他铺好了每一步的路，他却头一次感到，自己不是独自一人对抗身体，也不是“撑住”才值得被照顾。
空气安静得很柔软。他轻轻地坐起身，却在下一秒被丁程鑫一把按住。
“躺下，严浩翔，你还在发烧。”丁程鑫低声说，手里还拿着温度计，“你再动我就报警说你威胁公共卫生。”
“……哥，你该不是熬夜守我到现在吧？”
“我？没。”丁程鑫耸肩，“我们是轮班制。前半夜刘耀文，后半夜我和真源守。还有亚轩一边打工一边兼职写便签提醒你吃药。”
“你们干嘛这么大阵仗……”严浩翔有点无措，又有些不好意思。
“你要是再这么说话，我就喊马嘉祺来了。”丁程鑫淡定回击，“他可是凌晨一点二十七分，打给酒店三次才确认医生有空来。”
严浩翔：“……”
没等他反驳，门口传来敲门声，随后张真源顶着一头乱发探头进来。
“翔哥醒啦？早餐我去拿了，有你爱吃的粥。嘉祺哥说今天你全天禁训，必须待在房里。我们轮流陪你。”
“我没那么虚吧……”严浩翔忍不住轻声笑了下，声音干哑但情绪温柔。
“你当然没那么虚。”张真源顿了顿，走进来低声道，“但我们希望你虚一点。这样我们才有机会照顾你，不然你总在照顾我们。”
他这话一出，整个房间突然安静了半秒。
严浩翔偏头看向窗外。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撒在房间里，灰尘在光柱里安静地漂浮，而他从不觉得，一场高烧能让自己这么安心。
“那我今天真的……什么都不做？”
“对，严浩翔今天正式‘失业’一天。”丁程鑫一本正经地宣读，“允许你睡觉、吃药、看电影、发呆，不允许你写方案、跳预演、看舞台设计图。”
“……行吧。”严浩翔靠回沙发，笑意藏在眼角，“那我就当一回‘被照顾的人’。”
窗外天光渐亮，一天新的排练已经在别处展开。
而在这一隅房间里，属于他的短暂停留，终于也有了好好呼吸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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