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顺着百叶窗缝隙斜斜洒入屋内,一束束光影落在木质地板上,斑驳得像一场细碎的梦。严浩翔站在客厅窗边,肩膀微微靠在窗框上,手里握着一杯温水,掌心的温度与杯中的热度缓缓交融。
窗外街道安静得几乎听得见风拂过树叶的细响,盛夏将尽,蝉鸣逐渐稀落,取而代之的是风中偶尔夹杂的桂花香气,淡淡的,却极具穿透力,像是潜藏在回忆深处的某个黄昏,又一次不请自来。
他没说话,也没太多动作,只是默默地望着窗外一辆又一辆驶过的车,看着这个城市在时间里有序地运转,仿佛自己是这段秩序外的一段静音影像。他的眼角有些发红,像是前夜未眠留下的痕迹,却不显疲惫,反而有种被光照透的安静。
屋子里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是张真源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低声打了个哈欠:“哥……你怎么起那么早?”
严浩翔没转身,只是轻声回应:“睡不着,就起来走走。”
张真源拎着水壶在厨房接水,忽而回头看他一眼,又看见茶几上那一沓乐谱和手写排练表,终于还是忍不住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你真的决定……重新回那边团队了吗?”张真源语气轻,但带着一种试探。他知道严浩翔正在考虑的事情——一场需要回头的冒险,一个将个人置于风口浪尖的决定。
严浩翔没有立刻回答。他轻轻啜了一口水,目光终于从窗外收回,看向茶几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符号与标注。他的指尖掠过纸页的边角,像是在抚摸旧日的承诺。
“我只是想再试一次。”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却带着坚定,“不为了证明什么,也不是因为谁说了什么,就是……我想知道,如果这次我能把所有东西捧在手里,好好对待,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张真源没吭声,只是静静地坐着。他望向那一摞乐谱,忽然有些感慨。这个人,哪怕经历了那么多绕路、离散、停顿,最终仍然选择回到起点,还是那个始终会为舞台热血沸腾的人。
过了片刻,他轻声说:“我们都知道你会走这一步的,只是……希望你别太辛苦。”
严浩翔闻言轻笑,低低的,像是回应,又像是默认。他侧过头,看向张真源,眼神多了点真实的温度,“放心,我会看情况的。我不是以前那个连哭都不会的人了。”
屋外传来快递车停靠的声音,两人同时朝窗外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蓝色工服的小哥拎着几只纸箱子走近楼道,铃声轻响,屋子顿时恢复了夏日早晨该有的烟火气。
张真源随意地抖了抖发梢,站起来去开门,回来时递给严浩翔一个纸箱,“你的。寄件人好像是贺峻霖。”
严浩翔一愣,低头接过那一纸箱物什,拆开之后却看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几样东西——一支录音笔、一条浅蓝色的发带,还有一封密封的信。
他慢慢地坐下,把那些东西一一拿出来,像是在对待某种极其珍贵的回忆。他没有立刻拆信,只是盯着那条发带出了神。那是很久以前某次团综里,贺峻霖给他系在头上的,说是怕他额头汗太多影响镜头。“你啊,老不管自己。”那个小孩抱怨时的神情,还历历在目。
张真源悄悄移开视线,识趣地不多问。片刻后,严浩翔终于拆开了那封信。
字迹工整,干净,带着贺峻霖特有的力道。
【严浩翔,如果你看到这封信,那说明你已经准备好回去了。】
【我不会说什么祝你好运这种废话。你从来不缺好运,你缺的是一个愿意自己原谅自己的理由。】
【所以如果有一天你在台上站得太累了,就想一想,有个我在你背后,不唱不跳,但也不会走。】
【——霖。】
他读完,眼尾微微泛红,却没有落泪。他只是轻轻地把信折回原处,放进箱子,像是将某个重要的承诺收回心底。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落在地板上,时间在这静谧的房间里慢慢流动。
楼下有人在练琴,是哪户人家的孩子在弹旧版《Canon in D》。音符断断续续,却又认真得让人动容。
严浩翔忽而站起来,转身走向卧室。他拉开柜门,拎出那个被压在角落许久的行李箱,把它擦干净,然后把乐谱、信件、发带、小录音笔一样一样放进去。他做这一切时神情专注,没有一点迟疑。
他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也不是为了迎合谁的期待。他只是终于在这段疲惫的日子之后,学会了怎么在温柔与孤独之间找到出口。
而这一次,他愿意再一次,回到聚光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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