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白哒抱着那只乖巧的灰色垂耳兔,看着脚尖拨开绿草,跟着其他三人的聊天声走,渐渐迷失了方向,思想也没有找到清晰的路。
权白哒走了很久终于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悬崖底下了。
周围的树木立在干草丛里,最下面的枝丫上,背着整个春天生了几片嫩绿的新叶,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权白哒濒死的心突然生出一丝怜悯,想要施法保护春天的第一簇新叶,可是浑身无力,看着新叶一片又一片的慢慢松动,飘落在地上,将来化作春泥。
不禁感伤,难道她的情感也要这样在万物生长的春天凋零吗,不如连带着她这具残破的身体一起消失在春天。
她的胳膊隐隐传来一阵疼痛,动了动,发现胳膊被树枝穿透,已经麻木了,血成股的流到地上,兔子安静的趴在她肚子上吃树叶。
她抬起右手放出一道气流,冲断树枝,自己瘫软在地上,心如死灰,抱着兔子自生自灭。
再抬头,已是黄昏迟暮,夕阳被朱红的云挡住,外缘像是透明。
云刚飘过,权白哒打算欣赏人生最后一幕美景,像是幻象一样,似梦非梦间,头顶传来扑簌簌的声音。
掉下来一个人,Duang地一声双脚落地,身体前倾双臂打开,眼睛瞪得像铜铃,受了莫大的惊吓。
她就这么张开双臂,挡住了权白哒眼前的日落,背靠着光,脸朝着权白哒。
权白哒也受到了惊吓,看到来人后,受到了更大的惊吓,她看见左玫落脸上和身上没有被衣物覆盖的地方满是划伤的痕迹,手心上甚至还在欻欻冒血。
呆滞了很久,左玫落终于清醒,看到权白哒的胳膊已经废到不能动了,连站起来都费力,右手凝聚了一团灵力向她发出,擦过她的脸,打向身后即将倒下砸到左玫落的树。
左玫落不管身后有多大动静,跑向权白哒,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问她:“小权,我找到你啦。”
说完乖乖地坐在权白哒身边,眯着眼睛笑,有些乖巧的得意,权白哒想去摸摸她的头,但是左玫落突然低下头,抬起权白哒受伤的胳膊来回晃着观察伤势,权白哒伸向左玫落的手突然转向捂着自己的嘴,控制自己不要喊疼。
左玫落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袋子,在袋子里摸索了很久,找到一瓶神药,轻轻撕开权白哒的衣服,结了痂的伤口黏在袖子上,每扯一点都有难以忍受的剧痛。
扯到一半,左玫落手里扯着的袖子在微微抖动,抬头看权白哒,早已泪流满面、求死不得。
左玫落赶紧撂下半截袖子,拿手擦去权白哒脸上的泪水,泥巴顺势糊在权白哒脸上,左玫落借着火光看见这样子不由得轻笑了起来。
左:“这样吧小权,我快一点扯,你忍一下吼,很快会过去的。”
权白哒点点头,嘴里被塞了一颗齁甜的糖。
然后撕拉一声,一整截袖子都没了,伤口欻欻冒血。
权白哒的叫喊会迟到,但是不会缺席,这天晚上,凄惨的叫喊声传遍了空旷的崖底,就是没有传到山上等着两人回来的苍曳和左高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