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申时,朝曦演变,山洞外,烈阳灼灼,山林青翠掩映,绿蕴如海,金光耀眼似瀑。
洞内,被翻红浪,汗如雨降。
交颈舞,低鬓蝉钗落,锁情由为引,尽己半日欢。
韶华悠悠,三个时辰匆匆而过,洋溢着喜色的床幔终于在铺陈的金光中陡然变化。
眨眼间,山洞恢复最初模样,恍若适才那些缱绻之境不过只是一场幻觉,但空气中却依然留有事后的旖旎万千,海棠天香流动,附着鼻息,幽幽暗暗。
无数朵紫色情魅花开遍整个潮湿的岩壁,朵朵如盛放牡丹,散发的芳香潋滟情迷。
女子指尖轻捻,纤长玉臂摇曳轻挥,那地上的红纱旋即覆上曼妙身姿。
银辉玉白,细手斜撩,一头墨发顷刻从红纱下飞扬而出,于清风中飘洒曳动,缓缓铺成了一股瀑布倾泻而下,悬垂半空,柔美自然。
墨发所过处,颜峥白皙秀美的脖颈全是密密麻麻的青紫斑驳,这足以证明那三个时辰浪涌的激烈。
含了水润的狐狸眼微垂,锁骨处,海棠含苞欲放。
此前,愈加震动的悦耳铃声里,在防线因势不可挡的力量而完完全全崩塌时,那株海棠便已是由一开始的冷淡霜色骤变为了潋滟的浅浅妃红。
指尖在海棠印记上打着转儿。
“这里,终有一日,海棠绽放,妃红转丹,届时......”事过,还带着哭后沙哑的婉转娇媚之音骤然顿了舌。
颜峥侧首,盈盈目光落向了此时还昏沉未醒之人,眸色幽暗,眸底意味不明。
背倚岩壁,紫色花海里的霜雪男子美得让人垂涎,虽然此刻阖眼成酣,但早就失了素日里的端方雅正。
墨发绕颈,素衣凌乱,多方甚有破裂之处,衣衫未覆的地方,从硬挺健硕的胸膛一路看去,目之所及皆是狼藉,同样的暧昧,与她不遑多让,甚至惨烈更甚。
琥珀瞳仁掠过暗色,朱红微肿的唇随后揉出一抹淡笑来:“看来,我还是粗鲁了些!”
简单的自我评价,语气中不仅并无抱歉之意,眸中笑意可谓更浓。
颜峥玉指轻蜷,往前。
指背在蓝忘机红唇上轻柔摩挲,那里,有两处是被她呼疼时因气怒而咬出的伤,殷红点缀,让人忍不住再次心头意动。
倾身贴上,含住那个招人疼的唇珠,半晌,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将手腕上缠绕的抹额取下,放回了眼前人的掌心。
颜峥优雅起身,挥手间,衣衫便已收拾妥帖。离开前最后看了蓝忘机一眼,随即踏着碎步,缓缓往山洞外行去。
莲步轻移,红纱摇曳,秀美的足踝上,之前响了许久的铃铛却在移步的震颤中丝毫不鸣。
“主人!”刚踏出山洞沐浴烈阳金色之中,耳畔便响起一声轻唤。
面前虚空,一只全身浅棕,唯独额间留了一撮白的松鼠乍然出现,停在了颜峥伸出的掌中。几步之下,又熟练地爬向了她的肩头,两爪握在前胸,乖巧坐好。
灿烂金光里,腓腓银蓝氏的眼睛打着转儿,神情透出一股子兴奋。
小松鼠的声音宛如孩童,软萌可爱:“恭喜主人,七千年了,也终于体会了一遭世间情动,”说着话,它眼底八卦之色甚浓,稚声稚气里有些打趣,“只是......这时间委实久了点。”
“呵呵!”颜峥齿间溢出轻笑,又餍足地舔了舔唇,承认得大大方方:“久等了,第一次,你家主人难免贪食了些!”
她向来对于喜欢与厌恶都是同样直白,又极宠自己。
虽然是在锁情欢的被迫下,但初尝,却也颇觉滋味甚妙,一时食髓知味,便也有些控制不住。
“锁情欢的发作竟然能让主人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发作时,也只能与圣器选定的男子……”腓腓有些感叹,那对小小的银蓝豆子眼里裹着无奈。
“一境圣器,自然难敌。”
颜峥笑笑,面色从容。她此般,倒是没有了最开始自己与锁情欢融合时的抗拒。
细长而淡的眉向上轻挑,眼窝处还留有情动的痕迹,她暗忖片刻,随即红唇轻启:“不过,这个时间点发作得却也极好。”
“......” 腓腓拉长耳朵,静等后言。
因锁情欢入体而敛了四分天人之姿的脸庞仍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绝色,她道。
“一个月后,姑苏蓝氏便会开学。先让蓝忘机感受过这番滋味,他则不会那么轻易陷入既定的情涡之中。命运的轨迹既已开始偏离便只会越来越远,而我们的目的也可尽快达成!”
对于男人,有些东西未曾尝过还好,可一旦碰过,纵使再如何清心寡欲的人,也难免会在夜半子时忆起芙蓉帐暖的春色无边。
迎着骄阳似火,颜峥浓密卷翘的羽睫沾染上无数细碎金光,那对随意一瞥便会轻易勾了世人心的狐狸眼中,流动着胜券在握,坚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