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客栈,颜峥原想同蓝忘机同桌用膳以此增进两人感情。
可谁知,她尚未开口,这人先一步就朝柜台丢下一锭银子,让人备下相邻的两间房后,便又仿若瞧不见她似的直接上楼。
骨节分明的手扶上门栓,面无表情地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目光从那扇紧闭的房门上移开,颜峥哂笑挑眉。
她不过就是在城中,看见一队迎亲的人马时,忍不住在众人面前多调戏了他一句,他就这么不想理她?!
腓腓挨着她修长雪白的脖颈,趴在颈窝处,忍不住嘲弄:“主人,你这女流氓还是妥妥得被人嫌弃了!”
颜峥不以为意,只叹息一声,在酒香弥漫的客栈大堂里留下一句来日方长后便上了楼。
用过晚膳,天光彻底被泼墨的夜色驱逐,银月如盘,缓缓升至浓翠的柳梢,当看到小二提着一桶又一桶热水往隔壁房间去时。
她便又起了玩弄的心思。
“腓腓,你想不想看美男出浴?”
颜峥娇软的身子倚在窗栏,狐狸眼染上清辉,眸底漫起一丝兴奋。
咋咋呼呼的尖叫刚从小松鼠那尖尖的嘴里脱口。
景色瞬变,颜峥已经站在了隔壁房间的屋脊之上,金光缭绕指尖,金丝绣鞋脚下两张黛青屋瓦立即悄无声息地被移到了另一处。
屋内烛光透将出来,将那双垂下的琥珀色眼眸衬得像散发着幽光的剔透宝石,光彩熠熠。
水汽氤氲着被一盏绣着江南山水的屏风划开的小隔间。
薄雾缭绕中,若雪素衣被一件件褪下,露出少年白皙流畅又结实的线条,蓬勃饱满,若隐若现。长发乌黑,散在木桶边缘,偶有几缕垂在刀削般的肩侧,衬得肌肤似雪。
水波萦绕荡漾,那木桶中阖眼敛神的不似凡人,更像是天河中沐浴的俊美仙神。
喉咙滚动,颜峥忍不住咽下一道口水。
她喉间发涩,身体里猝然一股无名燥热席卷而来,如涓涓细流不断累积,在她心底生出一种无线想要靠近那个沉浸在水波中人的冲动。
这异样的情绪像是滴水未沾,渴了许久之人对清冽甘泉抑制不住的渴望。
这种感受,几千年来颜峥此前从未有过,陌生、又夹杂着隐隐的兴奋。
眉心轻蹙,她目光落向锁骨处那枚浅白色含苞欲放的海棠印记。果然,印记微微发烫,还在持续灼烧着她的神魂。
这是锁情欢带来的躁动。
狐狸眼眸底暗芒掠过,带着一点点对待新鲜感受的困惑和好奇。
这就是魅香说的,天地间男女天性便具有,但却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欲?
“主人?”气息波动的不稳让腓腓立刻就察觉到她的异样。
“无妨!”
话音刚落,一时夜风习习,如水波荡漾,曳动客栈屋脊两侧挂着的迎风铃铛,于风中,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响。
蓝忘机轻轻掀帘,循声而望,却在目光扫过屋脊上似火红衫时瞠目停驻。
“糟糕,被发现了!”腓腓讶然轻唤。
四目相对,愣怔不过须臾,一道蓝色剑芒便率先冲破屋脊青瓦径直朝偷窥之人而去。
仙姿身影轻松避开,又在月下雪影的追逐中横跳纵跃。夜色芒芒,两道身影鬼魅夜行,一个奔逃,一个急追。
前者,眉眼含笑;后者,怒发冲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