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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言承认,她总是那个容易妥协心软的人
她仍旧还是往Omega父亲那里去。
做公交转来转去,穿越大半个城市,有繁华也有破败的街景,像是穿越两个时空。
她像是有了两个身份。
白日里汗流浃背、烟熏日晒。
夜晚养尊处优,豪宅爱人。
陈清言时有恍惚,弄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或许两个都不是呢,她活到今天,仍不知自己的故乡,仍没有归属感。
她的归处究竟是何方?她也不知道。
值得高兴的是,爸爸对她的态度虽然还是不是很友好,却也不再像第一次那么抗拒了。
陈清言惯常去给他打扫房间,洗一洗被单,晾得满天台都是。
其实她并不擅长做家务。
那是握笔拿书的一双手,因此做什么都要很精细,慢吞吞的。
总是一边擦额头上的细汗,一边忽略耳边她亲爸那些难听的话。
他们父女总是不能和平相处。
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她也不擅长厨艺,却变着法地买一些饭菜来,期望着爸爸能够再多吃两口。
多年不见,她的爸爸变得极瘦,吃不下几口就剧烈地呕吐,身体肉眼可见地行将就木了。
因此陈清言总是一阵又一阵地后怕。
她没有办法,只能强带着他去体检,却什么都检查不出。
明明什么病症都没有,他的心脏和肺部却又都在无可救药地衰竭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陈清言想不明白。
陈清言扶着他出医院,日光极烈,她苍白地在日光下皱眉。
爸爸走得很慢,看上去那么虚弱的人,说出来的话却是又冷又硬,难听的很:
Omega陈父“我说了,你不能救我。”
Omega陈父“你是废物一个,我也是。”
Omega陈父“我们都没法活在这个世界上。”
陈清言不说话,这些话她从小听到大,对他这种论点司空见惯,只是不回他。
男人不屑的嗤笑一声,他们站在马路边等红绿灯,他看着前方的目光却很空洞。
红灯结束了,她扶着他往前走,见他依旧慢悠悠的模样,心下有些急切,只能小声地催促:
陈清言“爸爸,你快一点走,这绿灯时间好短。”
爸爸嘴巴里依旧持续重复着让陈清言别再来,让他去死,自生自灭这种话。
陈清言“你别说这种话……”
陈清言很无奈也很疲惫,可是爸爸还是在神经质的碎碎叨叨,又说他的痛苦有谁知道呢,陈清言什么都不知道。
她耐下性子强忍焦躁,一而再再而三的安慰她的爸爸,他却一点也听不进去。
就在快要通过马路的时候,爸爸却突然把陈清言往旁一推。
陈清言倒在前头的人行道上,同时一道刺耳的车鸣,一辆汽车拉着长音久久怪叫着、向他们两人驶来。
她的爸爸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陈清言甚至有能看到他正在微笑的错觉。
陈清言“爸!”
一瞬间她惊骇失措地扑回去,爸爸一个趔趄,两个人又都滚倒在地。
汽车开到近处,紧急地在两人面前停下了。
司机打开车窗,探出身来吼了一句什么。
陈清言听不太清,她死死的抓住爸爸的手臂,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快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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