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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春色摇曳酿旧雪(一)

第十三颗流星

我曾赤诚天真的爱过你,除了伤心难过,一无所得。若干年后我想起,能够说出“我曾赤诚天真地爱过一个人”,这是一生之中,我最为安慰的事情。——葛婉仪

天色渐晚,夕阳给天空染上了一层淡赭色。行走在大街小巷的两个人像很多年前一样,沐浴在晚霞之中,却少了很多的话。郑甜放缓了脚步,和故意走在后面的白远妄并肩走在了一起,然后若无其事的寒暄道:“不是我说你啊,来到我的地盘都不和我打声招呼。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

还处在神游状态的白远妄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这一切似乎还是那么的不真实,经历了这么多年,他感觉女孩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但是似乎很陌生。

“那个,郑甜,要不我还是回去吧,我去你家不太合适吧,你家里没有人吗?别人会误会的。”

刚才还挂着和煦笑容的郑甜突然转头,情绪爆发向他吼道:“白远妄!你能不能长大一点。一直躲着我有意思吗?你就是个懦夫。”

白远妄手足无措的愣在了原地,想要给自己辩解却发现无从开口。明明和她站在一起是自己这么多年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真正走到这一步之后,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面对这一切的勇气。一切美好似乎只是自己想象中的,现实压根不是这样。

略带些孩子气的郑甜平缓了一下心情,娇嗔道:“别让我再生气。今天我过生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别害怕,过了今天我不会再去打扰你的生活,但至少今晚,此刻你应该是属于我的。”

看着女孩略微有些挑逗的神色,白远妄心头涌上一股燥热,喉头一干,想要说的话尽皆咽在了嘴里。

……

《岛上书店》有这么一句话:“因为从心底害怕自己不值得被爱,我们独来独往,然而就是因为独来独往,才让我们以为自己不值得被爱。”

白甜甜推着车,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男孩。要知道他考试的餐厅离这里隔着大半个校区的距离,怎么可以做到如此迅速出现在校门口。心里不禁一阵遐想,构思出很多种旖旎的可能。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男孩陷入了一种十分紧张的地步,眼神还时不时朝里面的方向张望。

沈屿是真的害怕小胖子追过来,毕竟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黑暗的恐惧了。面对着白甜甜他三言不搭两语的随意应答道。

似乎是感觉到了男孩的窘迫,白甜甜以为男孩是急着有什么事回家一样。她心里暗道:看在他在校门口等我的份上,要不要载他一程。至于早有约定的李叁叁已经被这个妮子忘在了九霄云外。

说做就做,白甜甜鼓足勇气开口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吧?坐我车可能会快点。”

沈屿当时的眼神十分复杂,三分惊惧两分难以置信以及剩下五分的欣喜。事过多年后,这个眼神依旧留存在女孩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权衡,他直截了当的就点了头。

白甜甜没想到男孩会答应的这么干脆,愣在了原地,心里又开始升起许多顾虑,例如别人会误会怎么办诸如此类。但沈屿一屁股坐在了后座之上,没有给女孩反应的机会。嘴里还开始打趣催促道:“老板,是不是该启程了。”

白甜甜的脸一阵通红,但是迫于自己许下的承诺只得硬着头皮骑上了电瓶车。

冬天的黄昏光秃秃的似乎没有什么景致,道路两旁都是枯黄裸露的枝丫,天空也是一望无际的灰色,看不见太阳的目光。

……

站在时间与河的尽头,我们借春色把陈年的积雪酿了一杯旧茶,饮着苦涩诉说那些早已被风干的承诺。

刚睡醒的楚夏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眼前突然多出的男人,一声惊呼:”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家里?“

同样在状况外依旧懵懵懂懂的白远妄还未来得及辩解就已经被当作色狼开始了喊打,姗姗来迟的郑甜不禁花容失色,急忙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拉开。

经过一番解释后,神经略微有些大条的楚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歉到。”对不起啊,那个白兄弟是吧,我这刚睡醒,过于有些一惊一乍了,吓到你了不好意思哦。其实我平时还是很温柔的。”

白远妄没有说什么,只是接连摆手。虽然他的身上已经被抓出了深深浅浅的红痕,但他还是蛮高兴的,因为这个郑甜的舍友虽然看起来神经兮兮的还很傻,但是最起码人不坏。

经过一番准备,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以及白远妄特意在蛋糕店买的大蛋糕。蛋糕上穿着红色舞鞋的姑娘在翩翩起舞,十分好看。楚夏为了将功补过,特意选择了一侧的中间位置,把另一边留给了许久未见的两个人。

本来就有些紧张的男孩这下子更是脸红到了脖子根,郑甜看到坐在身边的男孩窘迫的样子,不禁“扑哧”笑出了声。开了一罐子啤酒推到了旁边,挑逗的说道:“白远妄,这么久没见不知道你的酒量现在怎么样,要不要先自己旋一瓶。”男孩刚想拒绝,郑甜已经自己又打开了一罐,“咕咚”“咕咚”牛饮了起来,似乎是为了宣泄这些天来不快的情绪又好像是为了久别未见的故人的缅怀。白远妄从未在女孩眼中看出如此多的情绪。

对面的楚夏一脸八卦的望着对面的两个人,尝试着问道:"那个兄弟,你是怎么和我们的甜甜姐认识的。你也真是厉害,我们甜甜姐可是曾经说过以后再也不会处对象的女人,现在竟然被你拿下了。“

刚喝完一整瓶啤酒的郑甜不知是因为酒精上头还是因为害羞,脸顿时晕上了一抹黛粉。”这妮子以前就这样,经常胡言乱语的,别听她瞎说。“

表面平静的白远妄实则内心已经被扎的生疼,很久以来他以为离开女孩的自己过的很辛苦,没想到原来她的痛苦从来不比自己少。

……

《执者失之》中写到,我想当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失去了我自己。在你什么都不想要的时候,一切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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