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海子《夏天的太阳》
辗转难眠,挥之不去的那些过往就像梦魇一样纠缠在自己的脑海,索性不眠。郑甜心神不宁的打开自己的手机,看着男孩的评论区界面,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她拽了拽自己滑落的被子,想了好久,终于还是发了一条私信过去。
“回去吧,回家,现在的你已经不必要再躲着我了,最起码回去看看阿姨,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的。”
点击发送,一直揪着的心终于如释重负。
白远妄盯着后台的那条私信,习惯性的在口袋里摸索到,却已经忘了好久已经没有买过烟了。叹了一口气,他摸索着起身准备下楼去买一条烟。或许她说的没错,既然两个人已经好好说过再见,自己又何必再用那些枷锁束缚着自己。
楼下的小超市,他几度欲言又止。打开微信余额,这个月的稿酬还没有发,零钱里面只剩下不到三百块钱了,但他还是咬了咬牙,问老板要了一条好烟。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然后打开了阳台的窗,迎着腊月的寒风点燃了一根烟。感受着胸腔里流动的尼古丁,他一口气吸得太猛,不小心被呛住了,白远妄苦笑道:“哈哈,好久没抽,这突然还不习惯呢?”
遥望着远方大厦仍旧通明的灯火,虽然已经入夜,路上的行人却还是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很快一根烟就被消磨殆尽,似乎是感觉到不过瘾,男孩又点燃了一根。现在的他应该算是她口中的长大了吧。回想起自己的前半生,高考失利,女孩离开,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浑浑噩噩的度过了自己的四年,虽然是学的法律,但却没有燃起半点正义之火,甚至连律师职业资格证都是磕磕绊绊的考下来。毕业以后来到女孩的城市,在她的附近租了一间小房子,开始了自己的创作生涯。如果没有后来马蕊歆的突然出现对他的赏识,或许他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说来也愧对自己大学时候的恩师,自己既没有成为一个惩恶扬善的大律师,也没有成为国家公正司法的代言人:法官或者是检察官,反倒是窝在自己的一方净土为了所谓的梦想与承诺写起了别人看来多少有些矫情的文字,或许根本没有多少人看呢,呵呵!
她说的也对,两年不着家的生活,他已经没有回过自己的家,看看老妈。也不知道她鬓边的银发多了几根,皱纹是不是变深,她有没有听自己的话不要操劳。想着想着手里面的烟已经燃尽,嘲讽的笑了一声,丢掉了烟头。白远妄已经暗下决心,不管怎么样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他的母亲,不管怎么样她才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没有血脉却胜似血脉。
……
《被嫌弃的松子一生》中有这么一句话:小时候,谁都觉得自己的未来闪闪发光,不是吗?
这天罕见的飘起了细密的雨,沈屿懊恼的把书包顶在头上在马路上匆匆的跑着,谁料想到大冬天刚才还艳阳高照刹那间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学期最后一个周遇到这种事情也只能说是天意,别无他法。正当男孩苦于淋雨的时候,白甜甜骑着电车停到了他的身边,问道:”沈屿,这么大雨,你为什么不打伞啊。“
错愕的抬起头,看着面前同样被淋成落汤鸡的女孩,他刚准备嘲讽道,却突然响起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一个奇葩,只得闷声说道:”谁能想到这雨这么突然?“
”哈哈,我还以为你学我呢,你出门都不看天气预报的吗?“女孩笑得七仰八歪。
沈屿刚想怼回去,转念一想自己可是不能再继续这么淋雨,于是用哀求的目光瞅着女孩,低声说道:”姐,看在前些天我妈对你的款待,要不载我一程。“
”哈哈,不用搬出阿姨,你姐是那种小气的人吗?上车。“
坐在女孩的后座上,沈屿才瞥见白甜甜的书包侧面插着一把伞,他揪了一把女孩的衣服,问道:”你这都带着伞为什么不打开?“
白甜甜轻笑一声,一个加速震了男孩的屁股一下,俏皮的说道:”本姑娘乐意!“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身后的男孩已经一把抽出伞,遮在了两个人的头上。”诶呦,哈哈,这才对嘛!有伞不打那不是傻瓜。“
“沈屿,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白甜甜略微有些气急败坏,骂道。
沈屿则已经压根不想搭理女孩,轻飘飘的说道:“好好开你的车,女司机!”
这下白甜甜是彻底怒了,但是看到街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上学的同校学生,一时间也不好发作。只能咬牙切齿的说道:“行行行,你这个白眼狼,打搅姑奶奶的雅兴是吧!到了班里面有你好看的!“
……
满脸疲惫的楚夏下班回家看到一脸憔悴猫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郑甜,诧异的问道:”姑奶奶,你这又是怎么了,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郑甜顶着已经泛出黑眼圈的脸,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
”你这是干什么啊,失眠了昨晚?“
郑甜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昨天心里有事,一直没睡着,这不就心想着看会电视顺便等你。没曾想天亮了。“望了一眼泛白的天空,无奈的露出一丝苦笑。
楚夏径直走到电视旁,拔掉了电源,厉声说道:”行了,我回来了,去睡觉。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我看你最近不上班怕不是连你的魂都丢了。“
无力的垂下头了,郑甜眼睛里暗淡的没有一丝光芒,现在怕是想睡着也没有那么容易。她实在想不清他为什么可以变得如此决绝,甚至连一条信息都懒得回。早知现在,她当初就应该狠狠心,直接扣着他的手机不归还。
海明威有一句名言:”我同情所有不想上床睡觉的人,同情所有夜里要有亮光的人。男孩那时候经常对她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