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龙台崩裂的轰鸣声中,帝卿若被气浪掀到半空。她看见自己的龙爪正在褪去鳞片,而坠落中的将清空身体开始透明化——就像阳光下的冰晶,边缘已经泛起细碎的闪光。
"接住他!"完全龙化的虚影在她识海中咆哮。帝卿若拼命催动逆鳞护镜,青光却像沙漏里的流沙般飞速消逝。鹤千莲的雷斧残柄突然飞来,上面跳动着最后的紫电;蛊揖的暗影如黑绸般铺展,在将清空下方织成网兜。
三者灵力接触的瞬间,奇迹发生了。
青龙遗骸眼窝的金光突然分成两股,一股注入将清空即将消散的身体,另一股没入帝卿若胸前的逆鳞。她听见三百年前自己的声音在脑海回响:"以逆鳞为誓,代代相护..."破碎的记忆终于完整——原来当年是她亲手将青龙魂魄一分为二,把逆鳞碎片藏入轮回。
将清空的身体停止透明化,却开始长出完整龙鳞。当他的龙尾扫过帝卿若手腕时,两人额间的逆鳞印记同时亮起。地底青龙遗骸突然腾空,在阳光下化作无数金色光点,如雨般落在书院每个角落。
"这是..."鹤千莲接住一片金光,发现虎口的伤口瞬间愈合。蛊揖的暗影触须碰触到金光后,竟然浮现出久违的色彩——那些被抽离的情感正在回归。
半空中的将清空已经完全龙化,却保持着人类形态。他伸手轻触帝卿若额间龙角,三百年的记忆在触碰间完成最后的交融:"锁链困住的从来不是龙,而是人心对力量的贪婪。"
天机阁的银纹锁链在金光中如雪消融。当最后一丝银纹消失时,帝卿若的龙角与鳞片也开始褪去。她下意识抓住将清空的手腕,却发现他小指上的骨戒正化为齑粉——那是最后的封印。
"等等!"她突然想起什么,从衣领里扯出条细绳,上面穿着枚古朴的铜钥匙,"这是我在雾隐迷城捡到的..."
将清空的人类右眼突然睁大。钥匙接触骨戒粉末的刹那,化作青光没入他心口。逆鳞伤疤完全愈合,浮现出与帝卿若龙鳞一模一样的纹路。
暮色降临时,四人坐在重建的膳堂屋顶。鹤千莲正用新得的雷纹给蛊揖修复影刃,嘴里叼着从厨房顺来的蜜饯。帝卿若靠着将清空的肩膀,指尖缠绕着一缕青光——她的光明灵力永远带上了龙纹特性。
"所以,"蛊揖突然开口,"天机阁阁主其实是..."
"第一代封印师的执念所化。"将清空掌心浮现出微型青龙虚影,"他以为抽取龙魂能打开通天之路,却忘了..."虚影突然变成锁链形状,"贪婪本身就是最坚固的牢笼。"
帝卿若摸出三片龙鳞。它们现在变成了青玉般的挂坠,拼合时投射出的不再是坐标,而是一幅炊烟袅袅的山居图。鹤千莲凑过来看了一眼,突然大笑:"这不就是书院后山吗?"
夜风送来弟子们的笑闹声。试炼塔方向亮起庆典的灯笼,新任执事长老正在宣布补偿方案。将清空忽然变戏法似的掏出坛酒,坛身泥封上赫然刻着"埋于青龙历三百零一年"。
"从锁龙台下面挖出来的。"他拍开泥封,龙瞳在月色下闪着温柔的金光,"庆祝我们..."
"——劫后余生!"鹤千莲抢过酒坛豪饮一口,立即被呛得满脸通红。蛊揖的影刃突然挑走酒坛,却在痛饮时漏了满领子。帝卿若笑倒在将清空怀里,发间残留的龙鳞细碎闪着微光。
子时的钟声响起时,酒坛已空。鹤千莲抱着雷斧睡得东倒西歪,蛊揖的暗影自发裹成睡袋。帝卿若望着星空轻声问:"现在去哪?"
将清空握紧她的手,逆鳞纹路在相触处发光:"先找回你前世的桂花酿配方。"他指向龙鳞投影里隐约可见的酿酒缸,"然后..."
一片龙鳞从帝卿若袖口飞出,在空中写下金光闪闪的新任务单:
「日常任务:给鹤千莲的雷斧抛光(0/1)
帮蛊揖的影刃染色(0/1)
去后山埋一坛新酒(0/1)」
月光下,新的龙鳞悄悄在将清空掌心成形,上面刻着小小的"家"字。
[最终章彩蛋]
三个月后的清晨,帝卿若在光谕塔发现本古籍,里面夹着张泛黄的图纸——正是锁龙台的原始设计图。角落备注里写着:"以情为锁,可缚苍龙"。她笑着把图纸折成纸鹤,放飞的方向,将清空正在教弟子们用龙纹烤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