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的黄昏下,十岁的小女孩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奋力奔跑,秋风拂过脸颊,带着刺骨的寒意,黄叶在寒风中沙沙作响。
精疲力尽之时,姚双停了下来,双手扶着膝盖,低着头大口喘气,嗓子干涩地发疼,面部潮红燥热,感觉校服里套着的T恤已经被汗水给浸湿了。
“姚双!”隐约间听见有人惊呼道,抬头仰视,映入眼帘的是挽着一头黝黑乌发,围着鹅黄色围裙的中年妇人。
刘婷心里很震惊,前几日,听哪些围在一起聊闲话的人提到过姚双家的事,所以,自己也知道一些,但是,看到那小孩此时的模样,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当妈的才离开没几天,孩子就成了这样。刘婷不禁心生怜悯,连忙上前拉住姚双的手,询问道:“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被同学欺负了吗?”见那孩子沉默不语,也不再追问,毕竟,这不不是自家的事,再同情心泛滥,也不好多管闲事,随后把姚双带到客厅沙发上坐着,去里屋拿医药箱。
丁湛原本是下来找水喝的,走到楼梯口时,视线不经意间往客厅一瞟, 整个人愣了下,他看到一个头顶蓬乱而干枯的黑发,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双手握拳,平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地端坐在他家沙发上。
丁湛使劲甩了甩脑袋,他今天发烧有点严重,整个人头重脚轻,脑袋都不太清醒,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咋一回过神来,那人依旧一成不变地端坐在他家沙发上,反应再迟顿也缓过来了,心里不禁疑惑,老妈这次带回来的难道又是他远房的某个堂妹?或着……堂姐???丁湛心里冒出这个想法,自己都觉得扯淡,且不说那小女孩又瘦又小,恐怕踮起脚尖都只勉强到他下颔处,脸小得还没他巴掌大,怎么可能是他堂姐,堂妹到有些可能……
:“你怎么跑出来了?烧退了?又可以活蹦乱跳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病没有完全好之前都给我在床上好好趟着!”刘婷女士气势汹汹道。
:“我已经没事儿了,就想下来走走,喝杯水。”边说着边朝她妈走去,虽然刚才被打断了思绪,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好奇心,他走过去搂住她妈的胳膊,顺道询问:“妈,这人是谁?我堂妹吗?”他妈跟看白痴似的看了他一眼,把他挂在胳膊上的手扒拉下来,说道:“你那来那么多堂妹,瞎想什么?她是你陈楠阿姨家的孩子,家里出了点儿事。说着,把手中的医药箱,放在姚双身旁,拿出消毒工具,替她清理伤口。
在这期间,丁湛一直盯着女孩看,他发现这人眼睛一直凝视着面前放在茶几上的玻璃鱼缸,好似在观察鱼缸里的金鱼,仔细看,却不难发现,小女孩眼睛没有任何焦距,双目黯淡,正微微出神着,丁湛觉得有些好笑,正想趁机捉弄一下对方,突然一滴血流到女孩的睫毛上,女孩情不自禁的眨了下眼睛,丁湛这才注意到女孩的左眼角处有一道划口,此时正不断往外浸血,眼角周围都被染红了,丁湛连忙急喊道: “妈!妈!你快看!她眼睛在流血!”刘婷被他吓了一大跳,听见眼睛流血了,立马放下正在消毒的手腕,连忙上前查看,发现只是眼角破了道小口,消完毒,贴上纱布就没事了。刘婷差点被她儿子给吓死,这小子,不管什么样儿的病,什么样儿的伤口,一经他口,拉肚子都能成绝症。
那天晚上,姚双是在刘婷家客房休息的,没有回家,第二天,天刚刚朦朦亮,便独自一人离去,没有惊扰任何人,只留下一封写得歪七八扭的感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