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你看起来很狼狈啊，初一。"黑猫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

似乎还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初一的心脏几乎停跳了一瞬，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湿冷的墙壁。初一的瞳孔有些微微放大，“你，知道我的名字？”他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哦哟？”

那只黑猫只是乖乖的蹲坐在初一面前，明明雨下的这么大，但是这只黑猫的毛发依然光洁干净。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会说人话，令人印象深刻的开场啊。”

“现在谈论这些已经无所谓了吧？”初一有些急躁。

但说是急躁，倒不如说是恐惧和震惊。

黑猫优雅地站起身，尾巴高高翘起，雨水神奇地避开了它的毛发。

"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不仅如此，”它向前走了几步，停在初一面前，"我还知道一些你日思夜想的事情。"

“那说来看看啊。”

''别着急嘛，你妹妹在另一个世界过的挺好的。''

听到妹妹的事情，初一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它真的知道些什么？！

他蹲下身，即使雨伞早就被他扔在一边，雨水浸透了他的裤管也浑然不觉。

"你知道初九在哪里?"他的声音里混杂着希望和恐惧，以及一些听不出来的情绪。

黑猫的金色瞳孔微微收缩，像是感受到了对方恐惧的情绪。像甜品一样，它这么品味着，感受着。

"她去了一个特别的地方，"它慢条斯理地说，"一个普通人去不了的地方。"

初一感到一阵眩晕,他伸手想抓住什么来稳住自己。但到最后只感觉手摁在了潮湿冰冷的沥青地上。

在人面前所谓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少爷，在此刻展露出了他人无法想象到的脆弱。

"什么意思?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记得她了?"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努力让疼痛来让他的意识清醒起来。

黑猫的尾巴轻轻摆动，"记忆是最容易被扭曲的东西，"它低声道。

“脑部受到损伤而失忆，常常有这样的新闻吧？”

“通过电击来治疗精神方面的疾病，有这种做法吧？”

''不，别露出这种脆弱的神情。''

''有些羁绊，是任何力量都斩不断的。"

"它灵巧地跳上旁边的消防梯，居高临下地看着初一，"你想见她吗?即使可能会付出代价?"

青年默然不语，仰起头，任由冰凉的雨水拍打在脸上，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任何代价。"初一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但黑猫听见了。

它咧开嘴，露出一个不像猫能做出的笑容，像是小孩子获得了想要的东西后，露出的发自内心的笑。

“来吧，少年。”

无视初一的震惊，黑猫变成了身材瘦削的男子。

这张脸与当时陪伴在'浅仓初九'身边的脸一模一样。

“对了对了，”黑猫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那女孩随我去往异世界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把所有的事情都记在了你的名下。”

“即使这样也没关系吗？”

初一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眼神冷冽。

“我会把她带回来的，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