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第三年,我夫君将外头的那个女人带进了家门。
爱而不自知男主✖️果断放手“毒蝎”女主
苏从轩✖️许月
也没什么,就是钟爱一些追妻火葬场
(和一些追不上的٩(๑•̀ω•́๑)۶)
“小姐!!大事不好啦!”
小翠急急忙忙跑进来的时候,许月端详着她刚刚写完的休书。
“怎么了,冒冒失失的。”她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就只是轻声问了句。
“苏从轩那个王八羔子,把外头那个女人带回来了!那小贱人还穿着一身红衣,真晦气!”小翠与其他奴仆不一样,她是同许月从娘家那边过来的,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也深厚,平常这些听起来要挨板子的话,她说起来半丝都不虚。
“这不是迟早的事吗?”
“过来,看看这字写的怎么样?”
许月朝她招了招手,竟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小翠走了过去,站在她家姑娘旁边,心里第一万次骂苏从轩不长眼睛,好好的一个美人在家里养着,他竟玩起了那套妻不如妾的把戏,真是令人作呕。
许月的的确确是个美人胚子,她不同于其他世家小姐那般柔弱,自小起她便习武,因为她家爹爹坚定的认为女孩子家总是要学些武艺傍身,日后才能不被夫家欺负。
可她眉眼如黛,肤若凝脂,少了其他小姐那一看便惹人心疼的气质,多了份由里至外的英气。
她并不娇柔做作,对待旁人也算礼貌有加,加上她被他二哥一不小心传染的“风流浪子”的行径,她对每位姑娘,竟也算得上是“翩翩有礼”。
自小同大哥一起学习的文采也派上了用场,她被称作京城四大才女之首,其他三位也都是她的闺中密友。
真是应了京城里面各家小姐最为流传的一句话:“倘若那许家的大小姐是位男子的话,怕是私奔,我也要随他去的。”
就是这么个老天都赏饭吃的女孩子,竟一见钟情了那进京赶考的穷书生。
这是多少话本里写的烂俗套路,在许家大小姐身上发生了。
那许家大小姐放下自己的脸面,天天跟着那穷书生进进出出,只为博得心上人的喜欢。
那日放榜后,穷书生成了当今状元,与许大小姐的父亲谈了一场话,隔天便答应了这桩婚事。择日便将许家大小姐娶进了家门。
倘若故事从这终止,那也算是才子配佳人,天造地设的一对,哪怕有些不堪入耳的流言流入耳朵,也不过就是嫉妒罢了。
可谁曾想,那穷书生竟不爱美人。
大婚当晚,穷书生便没有进洞房,实实在在的给许家一个下马威,要不是许家大小姐从旁拦着,怕是许月他爹爹要将新建的状元府给拆了。
许家大小姐是这么说的:“爹爹,我相信只要坚持,便一定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自小被许家父母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许月,便一头扎进了这个无底洞。
为了能够照顾好她的夫君,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许月开始学习如何做出一段色香味具全的饭菜。
因为她始终相信,真心能够打动真心。
可惜她错了,她打动不了苏从轩。
这三年,她将自己的姿态拼命放低,就是为了能够让苏从轩回头看她一眼,可是他一次都没有回过头。
他夜夜不着家,京城里的风言风语传的满城都是。
有人笑她没有本事,留不住丈夫的心,有人耻她,堂堂一介才女,竟为了一个男人如此舍弃颜面。
她昔日的那些闺中密友,看着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苏家小姐说:“她一日不与那人和离,便一日别来见我!
她的发小金悦公主,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妹妹。
“许月,本宫那日在围猎的时候看见他身边可是有美人相伴的,你可别傻乎乎的,什么时候头上多了顶绿帽子都不知道。”
金悦公主总是口不对心,平日里对她黏黏糊糊的,一点架子都没有,但只要一遇到苏从轩的事,便一口一个本宫。
都说自古帝王多薄幸,可当朝帝王竟真与他的青梅竹马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他的皇后,便是许月从小一起长大的,换句话来说,他们都是自小便认识的。
“阿月,我前日见到他与一女子相谈甚欢,看样子并不像毫无瓜葛,你倘若受了委屈,一定要记得跟我们讲。”
那日皇后偷偷溜出宫来找她,便是特意与她说这番话。
没过多时,皇帝也跟着过来了。
“阿月,苏从轩他的心终归不是在你这的,他前些日子含含糊糊的,像是想要跟我提些什么请求,怕是要纳妾的事。”
“你也知道,若不是你跟我求情,我怎么可能会让他当上宰相,他倒是一点都不知道感激你。”
“话,我先放这着了,你要真受了什么委屈,我们必定做不到坐视不理,别憋在心里。”
说完话后,皇帝便拉着皇后的手回宫了。
那是他们成婚后的第三年。
此前的第一年,第二年,苏从轩还是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昔日冠绝京城的才女,也变得泯然于众。
许月素来喜欢穿红衣,鲜艳大方。
可苏从轩不喜欢,许月就再也没有穿过。
她以为她只要照着苏从轩喜欢的标准去做,总有一天他们都能敞开心扉。
可那天她出门买东西的时候,看到了苏从轩与一位穿红衣的女子,那真真是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子。
他们两个并肩走着,谁看了都会说一句般配,倒显得她是个格格不入的外人,苏从轩时不时看向那位女子,时而转头微笑。
那是她第一次没有勇气上前。
那是她从未拥有过的,苏从轩的笑容。
“许月!”金悦公主怒气冲冲的推开了她的房门。
“现在就去跟他和离,实在不行我便让皇帝哥哥下旨,你必须跟他分开!”
“金悦,冷静点。”不用猜,许月也知道今天金悦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呵,冷静?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啊,苏从轩公然带一女子购买衣物,怕是过两天都要登堂入室了,你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啊!”
许月没说话。
“那苏从轩莫不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了?把你迷成这个样子。”
“你从前与我们说,绝对不会跟其他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怎么,你接受得了他把外头的女子带进府内?”
“当然不可能,也许这其中有些误会。”
“你是在为自己争辩,还是为他争辩?”金悦公主失望的摇了摇头,“那女子穿的可是红衣。”
“当年他那一句不喜欢红衣,大婚那晚过后,谁也没见你穿过红衣。”
“...许月,他究竟是不喜红衣,还是不喜你穿红衣!”
许月的身子僵在了原地。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能解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话说那许家的大小姐啊,对当年的穷书生是一见钟情,奈何人家不喜欢她,她还硬要贴上去,许家老爷是威逼利诱,最后迫于无奈,两人成亲了,最后那穷书生考起了状元,成了咱们当今的丞相,您说说,好不容易有权有势了,当然是要找个自己喜欢的,这不是前些日子才刚跟一位妙龄女子上街,怕是在昭告天下,他已经寻得美人,过几日,便要进府。我看那许家的大小姐,距离被休,也没有多少时日了,咱们且等着看吧。”
“听说,曾经的那位才女,要被休了。”
“哎呦,真是丢死人了,那丈夫的心挽不住,才女又有什么用?”
“就是就是,怕他们这三年啊,压根儿就没有同过房。”
……
京城的风言风语在疯传的时候,许月已经跟小翠踏上了去寺庙的路程。
她心有一惑,无人能解,望佛能救。
她一步一步的走完千阶楼梯,到了寺庙门口,遇见了一个小和尚,叫盛言,长得甚是俊俏。
“施主瞧着,便是华贵之人。这世间凡事钱能解决的问题,便都不叫烦恼,想来失主并是遇到了什么通天的难事,才会上这寺庙来求解。”
盛言是个活泼性子的人,与这庄穆的寺庙格格不入。
“谬赞,可惜我是个俗人,为情所困。”
“...也是个可怜人。”
“方丈那个老古板的性子,想来是不会懂这人间情爱之事,不然施主与我说说,看我能不能解开施主心中所惑。”
许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面前的这个小和尚是个好相处的,左右她下山以后,可能今生都见不到了,说说也无妨。
于是他们偷偷摸摸地跑到寺庙后面,那里有条小河,里面有些鱼。
“不是说,出家人不吃生吗?”许月看着面前捕鱼手法熟练的盛言,心中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是啊,是不让吃。”盛言无所谓的接了她的话,“我是个半路出家的,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继续当和尚,这个规定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不是吗?”
“...倒也是。”
不一会儿便捕到了几条鱼,他们围在火簇前,看着火舌一点一点的将鱼包围。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爱而不得罢了。”
许月开了口。
“我呢,是许家的大小姐。”
“是京城的那个许家?”
“嗯。”
“...那你这就不叫富贵人家了,你这是非常富贵的人家。”
许月轻笑了一声。
“那后面的故事,我便知道了。”盛言突然开口说道。
“因为你那丞相丈夫,相看两相厌,不对,应该是他对你十分相厌,听闻他近日要纳一位女子为妾?”
“你怎么知道?”许月有些吃惊。
“这件事,去过京城的都知道,好吧?”
“那我还真是臭名昭著啊。”
“不是。”盛言反驳,“也许他们只是怀念从前的那个你,那个意气风发,冠绝京城的你。”
许月愣住了。
“张扬而又漂亮的许月,才是他们心中想要的那个许月。”
“你们京城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倘若那许家的大小姐是位男子的话,怕是私奔,她们也要随你去的。”
“...你不是出家人吗?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京城的事?”
“因为我是半路出家的。”
“何必要去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呢?”
“真心换真心。”
“那你这颗真心,他要了吗?”
“...没有,我以前总是想着,如若我再坚持,说不定我们还真能像普通恩爱夫妻一样。只不过我现在怕是连坚持都做不下去了。”
“其实有时候你应该问问自己,你对他到底是爱,还是爱而不得的执着。”
许月沉默了。
“这世界爱而不得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若是将自己的一生都耗在了这段看不见前路的感情里,谈何未来?”
“这世上真是爱而不得多吗?”许月问。
“那你又何必要拘泥于一个不爱你的人呢?”盛言笑了。
“所以爱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吗?”许月穷追不舍。
“把爱给对的人,它才有用。”
许月在山上待了半个月,成日里不是同盛言上山摘果子,便是去河里捞鱼,将她这二十几年来从未做过的荒唐事一并做了。
“我父母给我起名叫盛言,是叫我慎言,哎呀,反正总而言之,我就是他们眼中的一颗棋子吧。”
“这世上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许月手中拿着鱼。
“啧,你说巧不巧,我就正好碰上一对,真是糟心啊。”
“可是我觉得你活的很通透。”
“能不通透吗,不通透的话,小时候就死了。”盛言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我生来便是一个人的附属,可我不认命。”
“我偏不要做别人手中的棋子,我要做个执棋人。”
许月看着面前的男子,“日后你喜欢上哪家姑娘,一定是那位姑娘幸运。”
“可惜咯,这世上没一个姑娘,能享受到这份幸运了。”
“嗯?”许月有些不理解。
“我喜欢男的。”
“...”她愣了几秒,随后回答,“那也挺好的,那时候,你喜欢上哪位男子,也一定是那位男子的幸运。”
“...你不觉得我是怪物吗?”盛言看着面色如常的许月发问。
“不觉得,我父母自小便教导我,人和人之间是没有差别的,像我们这种靠祖上根基才得来的富贵,就更没有资格站在那个高度,去看不起普通人。”
“感情也是一样的,两个人在一起,管他是男是女,相互喜欢就好了。”
盛言有些惊讶。
“看来,你也有喜欢的人了?”许月略带调侃的问。
“嗯,我爱上了那个,被我依附的人。”
“那你为何还要跑?”
“我是爱他,可并不代表我要为了他而失去我自己,我很自私的,我厌恶那副,迷失在他的世界里,被他掌控的样子。”
“毕竟,爱一个人的前提,是要学会爱自己。”
许月看着洒脱的盛言,内心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断了。
“...要学会爱自己。”她喃喃自语,眼神里映着那抹熟悉的光彩。
“盛言!不当和尚的话,记得来京城找我啊!”
“知道了,快上去吧。”
“我走了。”许月最后的道别。
“好,记住了,学会先爱自己。”盛言看着许月,“下次要是还这么哭唧唧的来找我,我就躲着不见了。”
“一定不会。”
“还有!”盛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目光坚定的对她说,“许家的娇娇儿,穿红衣最好看。”
许月的眼泪突然绷不住,落了下来。
“臭姑娘!”许母拉着她的手,身边都是她的家人和朋友。
“嘴巴里面说过的好,结果这么被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跟我们说,你是想要娘心疼死你,是吗?”
“娘,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你倒是去放松了,一言不合就失踪,你知不知道我们就差派兵去山里把你给抓回来了。”金悦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哪怕心里再担心,嘴巴也是不饶人。
“不敢了,不敢了。”许月赔笑,哄着这位金枝玉叶的公主,也是真真切切关心她的人。
“这个皇兄传个话,就说许月已经安全的回来了,让皇嫂别担心了。”
好不容易安抚完一众人后,许月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我想和离。”
“我现在就去丞相府。”金悦是第一个起身的。
“金悦毕竟是个公主,她去,到显得我们家仗势欺人了。”许大哥说,“还是我与父亲去吧。”
“不用,”许月一字一句的说,“我想自己去,自己将这几年的瓜葛,做个了结。”
“小姐,你都不知道外头那些人,有多想看你笑话。”小翠还是愤愤不平,“如今他堂而皇之的便将那个女的领进府内,还真是不给许家面子。”
许月还是看着那封休书,淡淡的说,“这怕便是他的真爱了吧。”
“小姐,别伤心。”小翠都快哭出来了。
“我不伤心,真的。”许月无奈的安慰到,随后她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东西,“小翠,你去找个火盆来。”
“是。”
不消半会,小翠便将火盆拿来了。
“把地上那些东西,”许月看着地上的信,有片刻的失神,“...都烧了吧。”
“...小姐,”小翠看了眼堆在地上的东西,有些犹豫,这可是她家小姐,一日一封写给她夫君的信。
她家小姐是想着与夫君举案齐眉的,大婚后的一个月,她家小姐日日送信,只不过那些信不是进火盆里,便是直接丢了。
从那以后,她家小姐只能自己暗自写信,但从来不敢交付给她的心上人。
“这些不重要的东西,堆着也是占地方,反正那个人也不想要,不如就烧了吧,烧的一干二净,大家都轻松。”
许月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他一会儿应该就要过来找我谈论纳妾的事情,你可千万要忍住。”
“...是。”小翠答应的十分不甘心。
“夫人。”苏从轩身着白色的绸缎,与身旁身穿红衣的女子一同踏进了她的院子。
“这是小叶,我想纳她为妾。”才堪堪坐下,苏从轩便将此次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本朝律...”
“好。”许月知道苏从轩想要说什么,本朝律法规定,官至丞相,可纳妾。毕竟皇帝自己坚持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没必要强求别人。
许月自嘲的想,就是有多怕她不同意啊,连律法都搬出来了。
“...你说什么?”苏从轩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好,我答应。”许月重复。
“但我有个要求。”
苏从轩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小翠,带小叶姑娘去外面逛一下。”吩咐完小翠她又对着苏从轩说,“放心,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你想要什么?”苏从轩问。
许月拿出了那一封休书,摆在了苏从轩的面前,“我要和离。”
“你可别做自己后悔的事。”
“这怕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