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
去喝酒!
庆祝庆祝!”
大魏军中实行的休沐制度是每月士兵轮休两日。
到了休沐的日子,夏平和李夜被手下的士兵拉着出去庆祝从军第一次立功。
当然,最开始新兵们是想一起去青楼的,不过被夏平的“道理”所折服,便改道去“全聚德”——枝阳县一个中上层次的酒楼。
毕竟新兵们的微薄的俸禄即使偶尔奢侈一次也不够去太好的酒楼。
全聚德,
在枝阳县的酒楼中排得上前五,
当然,枝阳一个西北边疆的县城,也就十几家酒楼。即使最好的酒楼也没法和中原、江南的酒楼相比。
西北的风沙下,全聚德的招牌布满痕迹,一楼的大门半开以证明酒楼今日开张,大堂内坐满了过往的行商和新入驻的凉州军士兵。行商们和士兵们都谈论着最近凉州的战事,这关系着行商们赚钱的门路,也关系着士兵们的未来。
虽然真正的决策论不到他们,但并不妨碍他们对当下的看法。他们基本都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因为他们本就是底层艰难混口饭吃的人儿,再差能差到哪里去呢?反倒是战争面前,无论是对行商还是士兵都充满了腾飞的机遇。
夏平他们在二楼开了个大包间,夏平和李夜手下的人基本都来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战场,这么快就立了功劳。上级的表扬和对未来的许诺,使他们对军队和战争充满了向往,丝毫不知道战争的残酷,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战争将把他们带往怎样的地狱。
新兵们在包间里欢呼,划拳行令,讲黄段子。
夏平这才注意到,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间,这批新兵已经逐渐带有有老兵们的痞气。
夏平倒是很尴尬。
一方面她本身是不想来的,对这些所谓的“庆祝”丝毫不感兴趣;另一方面,这群士兵不断地试图给她灌酒,还想和她勾肩搭背、动手动脚,她只能不断地以各种理由和方式拒绝。
“夏什长,虽然在我们这些人当中你是这个,”一个喝醉的士兵似乎忘记了夏平平时的威严,竟然竖起大拇指和夏平开起了玩笑,道,“但是,论喝酒,论爷们,只有我才是这个。说喝就喝。不向什长,推三阻四,跟个娘们儿似的!”
“就是!就是!夏什长喝酒跟个娘们儿似的!”
都说酒壮人胆,竟然还有人跟着起哄。
不过,此时李夜对那个士兵神色开始变得有点不友善起来。
他是尊崇夏平的。那个士兵如此说夏平,这是对夏平的侮辱,哪怕是酒后胡话也不行。,
那个士兵旁边有人注意到李夜的神色,赶紧拉了一下那个士兵,提醒他。
李夜刚想发作派,
“砰!”
突然,包间的门被踹开了。
“什么娘们儿不娘们儿的?你们这么吵是找死吗?”
包间门口站着一群锦衣少年,对着夏平等人骂道:
“哟,原来是一群丘八呀,这去不起青楼找娘们儿,只能在这全聚德做梦想吗?”
“估计是这么粗鄙,人家姑娘连门都不让他们进,他们除了家里老母,就没见过娘们而呢!”
……
门外的锦衣少年们手里摇着扇子,对着夏平等人一顿指指点点。
刚有士兵想要回应,夏平立马站出来,道:
“诸位有什么事吗?这是我们的包间,你们就这样踹门而入,实在不合适吧?”
一个位置靠边的少年立马指着夏平说:
“少废话,你们这群丘八吵着我们吃饭了知道吗?”
“识相的就赶紧给我们滚!”
听到他的话,夏平身后的士兵们都怒火中烧。
这群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就赶来踹他们的门,还直接让他们滚。要不是看着他们穿着不凡,自己又只是群新兵,早就把他们扇死了。
这时,全聚德的掌柜听到动静也赶紧跑过来,打算劝阻,还没开口,夏平就转头向他问道:
“敢问掌柜的,这几位和你们酒楼可有关系?”
掌柜听夏平的话,语气平和,感觉也像讲道理的人,不像以前遇到的士兵,只会动手莽干。于是眉头微微舒展,对夏平摇头,道:
“他们跟本店没有关系,
不过他们是…….”
“没有关系就好。”
夏平得到掌柜的回答后,转头对身后李夜等人点点头,
“把他们打一顿,丢到酒楼门口去!”
李夜先是一愣,不解,但仍然点了一下头,照做。
一马当先,从夏平身后冲出来,把那群少年中的一个打倒在地。
其他士兵被震惊到了,都站在那。
其他少年也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谁敢想这群丘八一言不合就动手,他们哪见过这般场景。
掌柜的也吓坏了,赶紧开口,道:
“诸位,他们是…..”
夏平没等掌柜把话说完,抓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少年胸口的衣服,一个巴掌扇下去,回头道: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搭把手?”
后面的士兵没办法,立马加入战局,结果不用说,这群锦衣少年被打的鼻青脸肿,然后丢出全聚德。
虽然这期间,掌柜和小二都在旁边劝阻,但每一个敢拉架的。
李夜带着士兵们把少年们丢出酒楼,雄赳赳地回到包间和夏平汇报。
掌柜的才敢上前和夏平小心翼翼地告诫,毕竟这个外表温和的军爷可是一言不合就让人动手的主。
“诸位军爷,你们刚才打的几位家世在枝阳县可都不一般呐!
你们这样打可是会惹上麻烦的。”
他的话引起了一些士兵脸色的变化。
一些家世不一般的人都和上面当官的有关系,专门欺负那些没权没势的人。万一,他们以后找自己麻烦该怎么办?
这些“道理”士兵们都懂,他们之前大多就被那些乡里有关系的人欺负过。
自己现在只是个普通士兵,实在招惹不起。
“我知道了。”
夏平回了一句。
掌柜的感觉夏平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继续说道:
“他们…..”
夏平打抬手断掌柜的话,
“我叫夏平,我说‘知道了’!”
掌柜的明显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夏平冰冷的语气和旁边李夜凶狠的眼神,让他闭嘴了。
于是掌柜的只好告辞,退了出去。
李夜上前把门关上,回头就看见士兵们忧心种种和夏平风轻云淡的样子。
包括李夜在内,大家都想张口问夏平一些什么,但谁也没有先开口。
夏平知道,这躲不过。
出了事,总得有人担责。
于是向大家招了招手,道:
“没事,
出了事我担着!
反正我下的命令!
与你们无关!
快咱继续吃。”
李夜有点诧异的看着夏平:
这次的事不管怎样夏平要负主要责任,这逃不了的,夏平是个聪明人的话,应该知道的。但李夜没想到夏平这么干脆的全部承担下来。不知道是傻还是有其他打算。
大家听夏平这么说心里都放了下来,同时都有一点点感动和惭愧。
毕竟,大家都想把那群少年打一顿,只是没人敢带头和承担责任罢了。
夏平什长只是带他们做了他们想做有不敢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