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很早的时候就到了处理宗务的书房,伤势看起来严重其实也只是那一小段时间难受,温情的医术确可称得上妙手回春,至少他能走动了不是?
不得不说温情看人的眼光不错,猜到了孟瑶受伤也不会安分,所以两条手臂都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只有几只手指的关节露在外面——为了方便他吃饭。但是要做些精细的活比如写字什么的却是万万不能的。
孟瑶虽是到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也只能对着面前厚厚一沓公文毫无下手之力。什么时候能把这些碍事的东西拆掉呢?自己现在悄悄拆掉,去温医师那里换药时再绑上去应该看不出来吧?
“我劝你最好打消这种念头,情姐对她处理的伤口可是到了细微的地步。”
薛洋一时口快,回头瞥见魏无羡不赞成的眼神,又讪讪地把脚伸出房门,轻敲了三下门后重新走进去。
孟瑶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魏公子,温公子,阿洋。”
薛洋走上前义正言辞地告诉他:“都和你说过啦,我现在是成美哦!”
“抱歉抱歉,以后不会再忘了。”孟瑶熟练地安抚他的情绪。
“咳。”魏无羡打断他们,得到两人好奇的眼神,“阿洋,你不是有话要和孟瑶说吗?”
薛洋眼神飘忽,同手同脚地朝着魏无羡走了几步后转身对着孟瑶行了一礼,“对不起,昨日是我不听你的劝阻,害得你受伤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孟瑶怔了一会儿,随后摇摇头:“昨日我也说了不怪你,没有骗你,这是我自愿的行为,你能够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会很疼的。”薛洋咬住下唇,伤口迟早会有愈合的一天,可是在受伤时候疼痛却是会印在骨子里,在下一次受到伤害时形成条件反射。
“我……”不在乎?孟瑶神情恍惚,自己真的不在乎吗?可是从小到大这些事情发生了不知几何,他早就习惯了别人或刻意或无意的伤害,也习惯了原谅和容忍。
因为这可笑的身份,没人会真正在乎他的感受,道歉好像也失去了本该有的意义。
“阿瑶?”温宁用手在孟瑶眼前晃了晃。
孟瑶温和地笑了笑:“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抱歉。”
看了看桌上堆着的公文,孟瑶绕着紧张的薛洋走了一圈:“这些时日我的手可能不太方便,成美可以帮我念下公文和执笔回复吗?”
“啊?”他真的最最最讨厌念书写字了,枯燥又无聊。
“咳。”
“好的吧。”薛洋小心地瞅了眼魏无羡,牵强地点点头。
……
“阿洋年纪尚浅,处理事情比较小孩子心性,抱歉。”魏无羡方才以有事与孟瑶交谈为由,让温宁把薛洋带了出去。
“成美被魏公子教的极好。”
有些话语,当然不是他那个年纪能想出来的,听闻薛洋在小时遇险被魏无羡带回温家,也算是他的福气吧。
如若当时没有遇上,现在也许是在市井中摸爬滚打,四处碰壁。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好人?苦确人间二十载,他也算是看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成美比他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