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坐到矮榻上凝视着此刻的他，侧颜轮廓棱角分明，五官精致而独特，剑眉星目，鼻骨挺直，淡色薄唇不自觉地抿成一条线。他聚精会神地执笔在折子上勾划，行云流水。
他专心地低头看折子，若曦专心地侧头看他。长时间高强度地工作也丝毫没有消损他的俊美仪态，神态依旧潇然，怎么会有如此得天独厚的样貌和气质？思及此，若曦莫名其妙笑起来，浅笑轻盈。
那一注视线的越来越炙热，本就可以轻而易举被她吸引的胤禛更看不下去枯燥乏味的奏折，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再被你这么看下去的话，我就真批不完了。”
“没人看你，你赶快批吧。”被抓包的若曦慌忙抓起手边的一本书挡住了满脸尴尬，口是心非道。
越来越会睁眼说瞎话了。胤禛哑然失笑，随后瞄了眼屋内的西洋钟，定了定心绪，完全沉浸到繁重的政务中去。
若曦再也不盯着他看，反而被手中的这本《商君书》吸引，细细读起来。
屋内静谧的令人身心安逸，内心平和温暖，时间轻缓地流淌。
西洋钟敲了两下，胤禛终于批完最后一本折子，忍不住合眼按了按酸胀的额眉。稍作歇息后见若曦看书入了迷，轻声问：“喜欢看这种书？”
“还好，静下心来的话，什么种类书都能读得进去了。”若曦笑回。合上已翻得差不多的书，站起牵住他的手往寝宫走。
高无庸跟在后面，脸上掩不住的轻松欢喜。
正在国丧期间，虽迫近年底，但紫禁城在这个新年里也一切从简，看不见半分喜庆热闹的气氛。
王喜重新回到御前伺候，若曦让梅香把他喊来。
王喜见面跪下行礼：“奴才叩见娘娘。”
昔日的同伴自称奴才跪在自己面前，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不平等的身份差异令若曦的心脏猛地一颤，道：“站起来说话。”
“嗻。”王喜立起低垂着脑袋。
“你可知李公公现在何处？”
“师傅向皇上辞去总管职位后，一直在殡宫寿皇殿。他老人家准备随圣祖爷到景陵去，为圣祖爷守一辈子陵，皇上也答应了。”
若曦缓缓点了点头，继续问他：“那天以后玉檀为什么不见了？你必须回答我！”
“玉檀…娘娘您…”王喜痛苦的吞吞吐吐道。
知他以为自己还蒙在鼓里，心里很是为难。若曦状若无意，轻飘飘地说：“我知道她是九爷的人，你不用瞒着我。”
王喜抬头意外地看了若曦一眼，犹豫片刻将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玉檀早在几年前就已暴露了身份，康熙一方面不想打草惊蛇，另一方面可以通过她给八爷党传达错误信息，因此一直没有动她。直到康熙自知大限将至，便立刻将这个隐患除掉，以防当晚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听完前因后果，若曦脑子嗡地一声只觉头晕目眩，肝胆俱裂，身体一下子瘫软扶住案几，才勉强支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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