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下一个儿子,这下更没人撼动得了她在王爷心里的地位了。
和皇子王孙走得近,二哥仿佛走上了升迁的康庄大道,在大将军王十四阿哥的提议下二哥升任陕川总督,负责大将军王的后勤粮草问题。
难怪官员都喜欢寻路子去攀附皇子,而皇子们手底下也有用着顺手的人,多么互惠互利的事情。为什么王爷不喜欢呢?孑然一身,形单影只,他也不觉得寂寞,莫非还有人会享受寂寞?
呵才不信有人会享受寂寞这种东西……这方小院里每天只能和两个丫鬟说说话,一两个月尚可忍受,可七年呢?日子一眼就能望到头,寂寞却无穷无尽。
一天家里突然来信,王爷让把家中小辈们都送入京城,结果半路失去所有联系。立刻跑去书房求见他,却被侍卫无情且狼狈地推出去。
深埋心底的少女情怀被现实彻底击碎,斯人至无情,叫人痛到骨子里。
重门深宅里没有人能听到自己内心的绝望呐喊,走投无路之际不得不去求她。
第一次踏入兰露苑,清楚感知到自己心里有股嫉妒的情绪在作祟,纵使再不情愿,如今除了她,没人可以拉自己一把了。
看见她脸上惊愕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
对她虽有感激之意,也暗藏一种难以言喻的报复快感,挂上嘴角的笑容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肯定非常扭曲。
去兰露苑之前就知道会惹怒王爷,所以她被禁足了,无所谓,如今已沦落到这般境地,禁与不禁又有何分别?
那天深夜王爷继天立极,府里突然来了很多侍卫,连夜挂上灵幡白布,白茫茫的一片,她恍然觉得年家的葬礼也要开始了。
龙返潜邸,所有人都出去跪迎,她悄悄抬眸望了一眼,他神情冷肃好似有一层永远化不掉的寒冰,一身缟素下是明黄的龙袍,天子威仪,不可侵犯。
无非是从一个牢笼搬进另一个华丽的牢笼,她自顾自收拾着没有几件的行礼,门口传来稳实的脚步声,转眼望去他竟然踏进自己的小院子,不知他目的几何,呆坐着连行礼都忘记了。
等他走近后,她才回过神,慌忙行礼道:“恭请皇上圣安。”年家不能因为她而再多一条罪了。
“收拾好你就可以离开。”
“什…么?”旁边高总管递给她一封文书,打开一看是新的身份证明。
“若你以后有中意之人,可以通过你大哥告诉朕,朕会成全你们。”
可以通过大哥告诉他,意思是他不会因为二哥而对付整个年家吗?跪在地上泣如雨下,向他离去的背影深深叩头。
临走前她隐藏在人群中看了一眼新皇御驾回銮,众目睽睽之下他竟怀里抱着一个人出来,即使被狐裘大氅裹得严严实实她也知道是那个人。怀里人似无意识地动了一下,他垂眸看着怀里人的睡颜,嘴角轻抿露出一抹笑意。原来他笑起来是有温度的。
平生无所羡,惟羡鸳鸯不羡仙,哪怕虚假的也好。
逃离牢笼便可重新开始,但见过世间最伟岸的男子,见过最矢志不渝的爱情后,她还能再觅得良人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虽然前路未知,但至少是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