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一人足矣

　　原本并没有抱着他能答应的期许，只是也没料想到会如此决绝，甚至表现出了罕见的严词厉色。诚然知晓胤禛不会动什么心思，可心里莫名的憋屈无法轻易消除。若曦看了一眼他线条冷硬的侧颜，低眸盯着被自己掐红的手心，一时间两人都无话可说。

　　俄倾，胤禛一撩袍摆挨着她坐下，若曦察觉后随即就将上半身不动声色地扭过去，独留给他一个气呼呼的后脑勺。

　　背后传来胤禛的温声细语：“若曦，选秀是祖宗定下来的成法，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停办的。”

　　若曦不为所动，如果彻底打定主意停办选秀，她可不认为他会把这些放在眼里，所谓的祖宗成法最多是用来搪塞她的理由罢了。

　　虽看不到若曦脸上的表情，不过胤禛单从背影里就好像能听见一声不屑地轻哼。胤禛伸长手臂将若曦半圈在怀里，牵住她放在前面的小手，继续轻声哄道：“选秀是国之大计，即使我不选也不能停，若曦可以理解吗？。”

　　选秀除了纯粹满足皇家私欲，充盈皇帝后宫还有其他举办意义？国之大计是什么说法？自己的手被胤禛握在手里，若曦不得不将身体转正与他对坐，正欲开口问清其中缘由却被打断。

　　拉开她的手掌一看，掌心被掐出好几个深深的月牙形指甲印，白皙的手心整个变得红通通的，如果自己没有及时发现，估计就要被它的主人掐到流血了。胤禛英锐的眉峰不由攒起，疼惜道：“我很高兴你能为我吃醋，但别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更别伤害自己嗯？”

　　这声尾音好似微翘的羽毛尖儿轻轻扫过若曦的耳朵，激起一阵直达心底的酥麻感觉。若曦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嘴唇微动小声嘟哝：“我吃醋了吗？我只是觉得你不翻牌子，与其那些豆蔻年华的秀女被留在宫里像个摆件一样，不如不选。”

　　事实上，即使若曦不愿意承认，这两方面原因也确实都有。

　　胤禛低着头，正试图通过不断地揉搓若曦的手心来消减印痕，听闻她口是心非的话总结出了另一层意思。抬头凝注着她的那双秋眸，嘴角微微弯着似乎在笑，流露出丝丝温柔：“我想我应该高兴的是你从不曾怀疑我。”

　　若曦眼睛圆圆地瞪着他，语气恶狠狠道：“如果你敢动歪心思，就别来见我！”

　　胤禛眼底满是笑意，用轻柔而低缓的嗓音款款温柔道：“不动，我此生只要若曦一人足矣。”言罢，执起她的柔荑，蚀骨的爱意最终化成轻柔一吻落在手心。

　　霎那间，不论是若曦手上还是心里的印痕，皆被一吻抚平。

　　此事翻篇后，若曦却一直惦记着当时突然忘记问胤禛的事情，胤禛显然不愿多谈，于是锲而不舍地追问：“为什么说选秀是国之大计？你跟我说说吧。”

　　在她的软磨硬泡下，胤禛不得不坦言：“想掌握旗人男丁情况的途径有很多，比丁还是挑甲出兵时都可以，但是想掌握女子的情况却不容易。”

　　顺着这个思路下去，若曦一点就通：“每次选秀所有在旗的适龄秀女均被记录在册，隐瞒、逃避要被从严治罪，所以选秀其实是一种变相的人口普查？”得到胤禛的颔首，若曦摇头道：“我只知道皇帝对汉人千防万防，却从没想过对旗人也是如此。”

　　“也不能说防备。”胤禛淡然解释。

　　若曦紧紧盯着他深邃的眼睛，胤禛突然轻笑着躲避她的视线，此时好像再怎么解释都是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