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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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在德国法兰克福机场时，已是深夜

舷窗外的城市裹在浓黑里，只有零星的路灯亮着，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

温柔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冷风卷着细雨扑面而来，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早知道德国的十月这么冷，就该多带件外套

倒了两趟车才到酒店，可在飞机上止不住困意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的温柔躺在酒店床上只觉得清醒

同屋的舍友已经睡得很沉，温柔轻手轻脚的走到阳台吹风

德国的夜空很干净，星星看得格外清楚，清冷的月光落在她搭在栏杆上的指尖，泛着淡淡的银辉

许昕“怎么没睡？”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温柔一跳，她回头，看见隔壁阳台站着个熟悉的身影——许昕穿着件黑色连帽卫衣，双手插在口袋里，正看着她

温柔“你不也没睡？”

温柔松了口气，靠在栏杆上打趣

温柔“咱们‘盲僧’这是改行当‘夜猫子’了？”

许昕是出了名的“视力不好”，训练时经常看不清球的旋转，队里人都开玩笑叫他“盲僧”。他听出温柔话里的调侃，却没接茬，只是认真地问

许昕“在想什么？”

温柔“没什么”

温柔避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的街灯

温柔“就是觉得这儿的夜景还挺好看”

许昕没拆穿她的掩饰，只是沉默地陪她站了会儿，才轻声说

许昕“刘指导把咱们俩拆了，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温柔的身体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栏杆

许昕的目光牢牢的锁定女人的双眼，哪怕是一个眼神也好，表情也罢，只要告诉他就好

可惜夜色太暗，他看不清，也读不懂

许昕“为什么？”

许昕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点执拗

许昕“我们搭档了五年，从13年第一次配混双，到现在拿了那么多冠军，马上就能冲击奥运资格了，为什么要拆？”

温柔转过头，看见许昕正盯着她，眼神里满是困惑和不甘

五年的搭档时光像放电影似的在她脑子里闪过——第一次搭档时两人频频失误，被刘指导骂得狗血淋头；为了练默契，他们每天加练两小时，连吃饭都在讨论战术；去年再次拿下比赛冠军时，许昕抱着她笑得像个孩子，说“咱们离奥运金牌又近了一步”

这些画面让她鼻子一酸，声音忍不住发颤

温柔“我们拆开，你才能拿奥运冠军”

许昕愣住了，显然没明白她的意思

温柔“小许……”

温柔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平静些

温柔“你跟我说过，你想打单打，想拿单打冠军，可混双训练占了太多时间”

她顿了顿，继续说

温柔“你还说，就算只能拿混双奥运冠军，你也心甘情愿”

温柔“可是如果你执意和我继续搭档，你的梦想怎么办？你要去拿你最想要的冠军，而不是被我拖累”

许昕“拖累？”

许昕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点不敢置信

许昕“师姐！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们是搭档，不是谁拖累谁！”

温柔“我没有把你当外人”

温柔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温柔“可我真的打不了了”

她转过身，背对着许昕，声音轻得像叹息

温柔“我之前的腿伤、腰伤，都没好好治，全靠年轻撑着。现在医生说，我的腰再打高强度比赛，可能连正常走路都成问题”

温柔“我必须去治病。一个月还是一年？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我可能再也回不到赛场上了……”

许昕没说话，阳台上传来他粗重的呼吸声

温柔知道，他在消化这个消息，也在接受他们再也不能一起打混双的事实

温柔“我们拆开，挺好的”

温柔擦了擦眼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

温柔“你可以跟小枣或者梦儿搭档，她们的状态都比我好，你们一定能拿奥运冠军。而我……”

她没再说下去，可许昕知道她没说完的话——这场德国公开赛，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站在赛场上

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只有风吹过的声音。过了很久，许昕才轻声说

许昕“我们说好的，要一起拿奥运混双冠军，要一起站在东京的领奖台上”

这句话像根针，扎得温柔心口发疼

她想起去年里约奥运会后，两人在训练馆里勾着手指约定的场景，那时他们眼里满是憧憬，以为未来还有很多机会

可现在才知道，有些约定，终究是实现不了了

温柔“对不起”

温柔的声音里满是愧疚

许昕“不是你的错”

许昕的声音低了些

许昕“是我们运气不好，没等到一起去东京”

他顿了顿，又说

许昕“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还有，你放心，不管你还能不能回来，我都会带着你的那份一起去东京”

温柔转过身，看见许昕正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困惑和不甘，只有理解和坚定

她突然想起刚搭档时，许昕总是笑着说“有我在，你放心”，这么多年过去，他果然还是像从前一样，总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温柔“好”

温柔用力点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温柔“我等着看你拿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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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训练时，温柔明显感觉到队里的氛围有些不一样——大家看她和许昕的眼神里，多了点小心翼翼

可她没在意，只是全身心投入训练，每一个球都拼尽全力

她知道，这场德国公开赛，不仅是她最后一次和许昕搭档，更是她对赛场最后的告别，她不能留下任何遗憾

李隼看着训练场上格外拼命的温柔，心里既心疼又无奈

他走到场边，等她打完一局，才递过去一瓶水：“这场比赛，能速战速决就别拖，你的腰撑不住长时间相持”

温柔“知道了李指”

温柔接过水，仰头喝了一口，汗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地上

李隼看着她眼底的坚定，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知道，这个孩子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轻易放弃。

温柔握紧手里的球拍，看向对面正在和马龙对练的许昕。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许昕冲她笑了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温柔也笑了，举起球拍回了个手势

她知道，这场比赛会很难打，她的身体也可能随时出问题。但她更知道，只要还有机会站在赛场上，她就不能认输

为了自己，为了许昕，也为了那些期待着她的人，她要打好这场比赛，要给自己的职业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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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改了一下，之前那版写的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