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并不是在那个白色的房间里醒来的,虽说墙壁依旧是洁白无瑕的。
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他穿着一件像是医院里医生日常穿着一样的白色大褂。我不能确定他是否正看向我这边,因为他的双眼前缠着数层洁白的绷带,这很好地掩饰了他视线所看向的方位。看样子他眼前的绷带并不会阻挡他的视线,而他也的的确确正看着我这里,见我醒来,他舒了一口气,他冰蓝色的杂乱发丝随着微风缓缓飘动,再确认我的意识清醒后,他像是医生叮嘱病患者一样叮嘱我:“既然你醒了,那便证明你已经好了不少了,不过还需要多加疗养,大概还要在躺一天就会好了。”他顿了顿,接着继续说道“不过你似乎,中过植物的毒素?”
我不理解他在说什么只是说出了我所知道的事实:“不知道,但我曾经被某种荆棘伤到过。”
他似乎皱了皱眉,“果然,我说怎么还在你的体内发现了一种与他善用的毒不同的毒素,原来是被他们所伤。”他们,大概指的是那群疯子吧。“不过你最近需要注意一点,这种毒是他们新研发的,目前我还没有分析出其主要成分与具体作用对象,所以只能暂且委屈你一会了,可能会时不时的进入昏迷,还有你后颈上的伤口可能还会由于拉扯被重新拉伤,这些情况还请你加倍注意。”
我点了点头,随后便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会知道这么多。啊,非常抱歉,我忘了你其实并不认识我。我叫做沁凌,是霜星叫我到这里来治疗你的。”所以霜星算不算是又救了我一次。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至于星座及星象……不好意思,关于这件事,恕我无可奉告。十分抱歉。”我也不好奇为什么他不告诉我他的星座和星象,毕竟人总是有自己的秘密的,况且我和他不熟。只是,唯有一件事令我感到疑惑,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的样子有些眼熟,像是不久前曾见过一样。而且为什么,明明对这个自称“沁凌”的人没有半点印象,我却会下意识认为他在绷带下的眼睛是通透的薄荷绿。
嘎吱,门被人推开了。
“对不起,是我的失误,没有及时通知他。”
来人是宁时,身边跟着一位看上去与宁时差不多大的紫发少年。见来人是宁时,沁凌转身对他说到:
“记得下周日带他来一趟,我帮他把毒解了,也顺便带他认一下路。”我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但从宁时在听到后半句话时略微惊讶的神情看来,这或许并不是宁时认为他会做的事。但无论如何,比起去思考他们接下来的谈话及其意义,还是先应付正逐步靠近的紫发少年比较要紧。
那位身着星缘中学*校服的紫发少年不知是真的愧疚还是出于其他什么目的,见我的伤势没有怎么好转,便赶忙来问我现在身体有没有任何不适,见我说没有不适后才松了口气。
宁时说:“这是霜星安排的测试,如果他觉得你可以被信任,就会发信息给他……就是打伤你的人。不过我们当时在聊天,自然而然地就忘了这件事,所以他就打伤了你。”
那位紫发少年摇了摇头:“打伤你也是我的不对,是我没有看清局势就贸然行动了,我还是很抱歉伤了你。”
对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叫做洛月,洛阳的洛,明月的月,请多指教。”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告诉他我叫做离风。
在对视了几秒后,他突然逼近了我,这使得我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段距离,他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盯着我的双眼又看了一会,压低声音在我面前低语道:“你的眼睛,和我的真像呢。”
眨眼间再睁开双眼却发现,原先他眼中那闪烁着的高光已荡然不存,只剩下了那漆紫色的瞳眸在上下打量着我。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我瞥了眼上面的备注,毫不犹豫直接挂掉。然后如我所想,没过几秒就又响起了铃声。如此重复了好多次,最后宁时还是心软接了电话:
“喂,您好。请问您是……”
“诶诶诶诶诶诶诶?你谁啊!我可爱的离风酱呢?他怎么不在啊(╯‵□′)╯︵┴─┴!”
我听到那熟悉的语气的一瞬间,手上顿时青筋暴起。也不管身上的伤了,一把夺过了手机,然后对手机屏幕吼去:
“你是不是有病啊!一天到晚给我打电话,我都烦死了!我今借宿同学家,衣食无忧,勿念,再见!”然后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躺回了床上
一旁的洛月有些好奇:“那个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他看了看我不好的脸色,“……当然不告诉我也是可以的。”
“他是我表哥,我近几年都住在他那里。”我最终还是回答了他。
“以后如果不介意,你可以每周日来这里检查一次身体。”原本沉默着的沁凌突然和我说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突然,我感觉天旋地转,头昏脑胀。我强撑着回复他那不切实际的提议:
“别做梦了,那家伙怎么可能同意啊。他一到双休日就缠着我一起去玩……”糟糕,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了吗,这可不太妙啊……视线也变得十分模糊,在意识远去的前一刻,我似乎听到了沁凌他十分笃定坦然的回答:
“放心,他不会拒绝的。▢▢……”
下一秒,意识又一次陷入了那无底的黑暗。
*星缘中学是离风他们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