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解决?”他们一群人进了巷子后,叶安宁开口问那个女生,“再打一架?是你跟我打,还是你们跟我打?”“你们”这两个字音调很重。
那个女生突然放大音量喊道:“我不跟你打。”她一想到昨天晚上叶安宁踹她的那一脚,就觉得屁股疼。
“对,不打架,女生家家的打什么架。”蓝发男一脸谄媚的说到。
女生一听到蓝发男发话,顿时有了底气,抬了抬下巴高傲的说道:“你给我道个歉就
行。”
蓝发男:“对对对,道个歉就行了,不用打架那么麻烦。”
“道歉?”叶安宁听到这就笑出声来,质问他们:“我为什么要道歉?”
叶安宁是真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不要脸,明明他们才是施暴者,为什么还觉得自己没错。
蓝发男听到叶安宁挑衅的语气,一改先前的态度,“小妹妹,跟你好好说话你不听,要是打起架来我可不敢保证不会打伤你。
“打伤我?你试试。”叶安宁满不在乎的扫了他们一眼。好像她才是这件事情的主导者,蓝发男看着她,觉得这样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生,为什么眼神那么冷。
她眼中的寒光射向他们,包含着一丝冷笑,又交杂着不屑和蔑视,明明是夏天却让他们感觉周围冷冰冰的。
蓝发男刚要上前,有人喊了一句:“警察来了。”伴随着警车鸣笛声他们一群人从小道跑了出去。
叶安宁顺着巷口向外看,看见了一个长相乖巧穿着校服的女生站在那,她认出这个女生就是昨天晚上被欺负的那个人,女孩手里拿着的手机还在不断的穿出警车的鸣笛声。
“我勇敢吗?”女孩关了手机笑着对叶安宁说。
她的眼睛含着笑意,嘴角微微翘起来,脸颊的酒窝好像也在笑。
“勇敢,你很勇敢。”原来她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让她勇敢一些。叶安宁笑着走向她,“我叫叶安宁,你叫什么?”
“我是盛夏,茂盛的盛,夏天的夏。”
“名字很好听,刚才谢谢你啦。”
虽然说刚才那几个人完全不是叶安宁的对手,但她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更好。
“不…不用谢,你昨天也帮了我。”女孩羞涩的低下头。
她们两个都没提昨天晚上的事,只聊了一些有趣的事。盛夏说她喜欢秋天,喜欢玫瑰。叶安宁问她为什么喜欢玫瑰,她只说:“美丽的东西都是带刺的。”叶安宁像昨天晚上那样把她送上了公交车,她看着公交车离去。
她想,她应该看开了吧,可以迎着光向前走了吧,她的笑容、她的名字,让叶安宁觉得,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就该活在光里,而不是每天活在校园暴力的阴影下。
陆清然他们从校门口出来就看见叶安宁站在公交车站发呆,“你怎么还在这?”
付扬帆:“对啊,安宁妹子你不是早就出来了吗?”
“啊,遇到点事情耽误了。”
“打架了?”陆清然说话间瞥见叶安宁后背衬衣上的土。
“没有,应该是不小心在墙上蹭的吧。”
“过来。”陆清然向她招了招手,叶安宁听话的走过来,陆清然轻轻的拍去她衬衣上的土。
付扬帆:“我今天打听到了欺负人的那个女生的名字,叫云心雪。”
“云心雪。”叶安宁又重复了一遍,“名字这么好听,怎么人那么坏呢?”说着撇了撇嘴。
陆清然捕捉到叶安宁话里的意思,“她找你了?”
“嗯,刚才她带着一群社会人来找我了,不过没打起来,盛夏帮了我。”
“盛夏是谁?”
“就是昨天晚上被欺负的那个女生,这小丫头怪聪明的,用手机放了一段警车鸣笛声,他们就吓跑了。”
“以后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别一个人逞强,知道吗?”陆清然说着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
叶安宁浅笑着说:“我知道了。”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有人跳楼了…”
“好像是高三的,在教学楼跳下来了。”
叶安宁和陆清然在外面吃完午饭回来,刚进校门,就看见一群人呼啦呼啦的向里跑去,嘴上还在八卦着有人跳楼的事。
“你知道跳楼的是谁吗?”
“好像是叫盛夏…”
“……”
叶安宁听到这个名字,双脚钉在原地,想动却动不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掉下来。
“陆清然,你听到了吗?她们说是盛夏……是盛夏……”叶安宁情绪激动,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听见了,别怕。”陆清然把她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背。
盛夏死了,她从教学楼跳了下来,有人说,她本来是不会跳楼的。
盛夏从外面吃完午饭回来,在学校门口碰到了云心雪那群人,她们拦住了她。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云心雪做作的开口。“你们知道她是谁吗?”她故意地问身后的那群人。
“知道啊,她不就是个恶心的同性恋人吗?”不知道是谁回了一句,让这一群人哈哈直笑。
路过的人注意到她们,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
“盛夏,你听见了吗,女生喜欢女生,你不觉得恶心吗?”
盛夏听的浑身发抖,转头就想跑开,结果又被拦住,“哎,你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你也觉得自己恶心是吧,你们说可笑吗?”云心雪转头看向身后的那群女生。
她们的回应就是大笑,笑的让人恶心。
云心雪又接着说:“像你这样的人就该去死,活着干什么?你不怕给你父母丢人吗?你父母有你这样一个女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你就应该去死。”
“你就应该去死。”盛夏脑子嗡嗡的只听见这一句话,她感觉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中压抑感,那种感觉,让人窒息。她还是只听见了一句话:“你就应该去死。”
“哎,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那群人还在开她的玩笑。
盛夏突然跑向教学楼,“她怎么跑了?”云心雪这一群人在后面追她。
“她想干什么?不会是要跳楼吧。”云心雪看到她站在楼顶的栏杆前,不安的说到。
“楼顶有人……快看……”
“……”
盛夏的行为吸引了一群人围观。
学校的老师和领导听到消息后赶来,让学生都退到保安拉起的警戒线后面,并报了警,他们极力的想稳住盛夏,让她不要冲动,不要跳楼。
盛夏站在楼顶的栏杆前,没有理会下面这群人,她望着远处,乌云密布,黑压压一片,她盯着看了会,没有人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
她看向人群哭着呐喊:
“我没有错——”
“我也不恶心——”
“我难道连喜欢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吗?”
她突然看向云心雪,吓的云心雪双腿发软。
“云心雪——”
“你记住了,是你害死我的。”
“我要你永远都记得你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
她说完就跳了下来,殷红的血液,顺着她的肌肤慢慢流淌,最后染红了身下的草地。
“啊…”吓得围观的那群学生纷纷尖叫,有的已经被吓哭了。
“不是的,不是我,我没有杀人……”云心雪瘫坐在地上哭着喊叫。
叶安宁没有去看,她不敢看,她也不想相信盛夏死了。
陆清然带着她去了微机室,站在窗前他们可以看到教学楼前躁动的身影,“你说,如果……”她张了张嘴,去说不下去。
“没有如果。”陆清然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想说:如果当时她跟我们打招呼的时候,我们陪她一起回学校,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盛夏死了,她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年的夏天。
“她跟我说过她喜欢秋天,可是它再也等不到秋天来了……”
叶安宁看向远处,灰蒙蒙的天空,让空气中有了压抑的气氛,压抑的人喘不过气。
“要下雨了,要是雨可以冲走她们罪恶的灵魂该多好。”
“都说这个时代是包容的、是开放的,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不能包容同性恋者?为什么不能正确对待同性恋者?”叶安宁看向远处的眼神发呆。
“这不是我们能左右的。”陆清然把她拉过来搂在怀里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