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的夜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让坚硬的棱角变软，让枯燥的日子发芽，连空气里都飘着藏不住的甜。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学期末，林霜攥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杯壁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来，他抬眼看向顾森时，睫毛颤了颤：“下周末……学校就放寒假了，我也要回家了”

窗外的梧桐叶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在风里晃，顾森正低头给他剥橘子，闻言动作顿了顿，指尖的橘子皮裂出细小的纹路。“多久？”他问，声音比平时低些，像被风吹得裹了层沙。

“大概一个半月”林霜数着杯沿的花纹，瓷面冰凉硌着指腹，“下周六我爸妈来学校接我”“我还没有给他们说我们的事 所以……”说到这里林霜有些心虚地看着顾森。

顾森没说话，把剥好的橘子递过来，果肉上还带着细密的白丝，像谁没拆干净的心事。沉默在空气里漫了会儿，他忽然开口：“那这周六晚上有空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周六晚上。

顾森的别墅藏在市郊的林子里，车子开进去时，林霜望着窗外掠过的竹林，竹影在暮色里晃成一片模糊的绿，心跳忽然有点失序。推门进去的瞬间，林霜愣住了——客厅的沙发是他提过一次的米白色布艺款，扶手处还搭着条他喜欢的针织毯；茶几上摆着她常用的茉莉香薰，此刻正袅袅腾起细白的烟；连墙上挂着的画，都是他在画展上多看了两眼的印象派风格，笔触里淌着温柔的光。

原来之前顾森带着他去看家具展和画展都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处心积虑。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林霜转过头，撞进顾森带着宠溺的眼神里，林霜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门框，指节泛白。

顾森将林霜放在门框上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带他去了二楼卧室 “之前房间太素了”“想着你可能会来，就添了点东西”

楼上的卧室果然像他说的那样，原本该是极简的黑白灰，却在床头摆了盏暖黄色的台灯，光晕在墙上映出毛茸茸的边。地毯是他喜欢的柔软长毛款，脚踩上去像陷进云里，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像条无声的河，把呼吸都泡得温温的。

顾森站在他面前，呼吸有点乱。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林霜的头发，动作小心翼翼的，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林霜的心跳得飞快，手指蜷缩起来，却被他轻轻握住，掌心的温度顺着指尖漫上来，烫得林霜指尖发麻。

这一次的口勿和之前都不同，带着点舍不得的黏腻，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顾森的手慢慢环住林霜的腰，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力度很轻，却让他没法再后退。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在一起，慢慢变得模糊。林霜能清晰地闻到顾森身上清冽的皂角香，混着空气里的茉莉味，织成一张温柔的网，把所有的犹豫都轻轻裹住了。

夜里的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动了窗帘的边角，台灯的光晕在墙上晃了晃。林霜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得他耳膜发颤。顾森下巴抵着林霜的发顶，呼吸拂过鬓角，带着滚烫的温度。

台灯不知何时灭了，月光漫过床沿，把相拥的影子拓在墙上，安安静静的，像要把这瞬间，酿成往后漫长岁月里，一想起就会发烫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