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那个时候，老乾安王的军队也赶到了，你也应该知道咱们与宣氏的关系素来不和，这老乾王又是宣氏的舅父，我仔细一想，如果能拖延老乾安王去救援的时间，那到头来，圣上一定会责骂宣氏。所以，我便杀了那队探子。”
凌不疑眼中流露悲凉之色，多么可笑的理由啊，就为了私人恩怨拖延救援，致使孤城城灭。
那漫天的血色，到底沾染了多少双手。
他信步走出，眼中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越侯：“宣越两家不睦已久，老乾安王，又怎会信小越侯。”
小越侯看着凌不疑和文帝，大惊失色的瘫坐在地上。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居然会害自己。
在文帝的责问下，小越侯说出了当年的情况。
瘴气没有毒，那老乾王自然是不可能死于瘴气，只剩一个结果，就是老乾安王的手下彭坤杀了老乾安王，夺了宣氏兵权。
文帝百思不得其解：“即便如此，也不至孤城城灭啊，三日之后你们再去，为何这孤城就无力回天了？”
小越侯连说自己也不知缘故。
唯有凌不疑，眼中水光闪烁，一字一句的道：“因为雍王，偷换了军械，本可支撑十日的孤城，到最后连两日也没能撑下去。”
“是你们，因为私心，因为贪念，害死了孤城众多将士，害死我舅父！”
文帝痛心的扶额，他最敬重的兄长，竟是被当年追随自己打江山的众人因为私心与贪念，阖族惨死。
“朕念你越氏满门忠烈，只剩你兄妹二人存活，朕不杀你，但是从今日起，褫夺你的爵位，替朕去守皇陵。”文帝终究是心软了。
而凌不疑在一旁如坠冰窟，他不曾想，在证据齐全的情况下，文帝还会这般轻拿轻放。
若他真的找到了凌益的罪证，陛下当真会如他所愿，灭凌氏满门，以慰慰藉孤城亡魂的在天之灵吗？
还是说只杀凌益一人？
别说是凌不疑了，一旁的越妃都被文帝惊住了，她飞快的看了一眼凌不疑，那浑身散发的绝望与煞气令她心寒。
她深知凌不疑的性格，连忙道：“陛下，陛下如此优柔寡断的处决，真当令阿姮瞧不起你。”
文帝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强忍住心中的愧疚。
小越侯见状十分机灵的谢文帝不杀之恩。
文帝没有去管他，转过身眼神虚晃，有些不敢直视养子。
“子晟，彭坤一案，朕必会严查。”他语气坚定的保证道。
见凌不疑不说话，他又放软了语气道：“今日天色不早，你新妇受伤，估计还在家中等你，你早些回去，好好休息，陪陪她。”
文帝一说到慕清歌，奇迹般的，凌不疑身上的绝望与煞气瞬间退散，眉间也柔软了几分，只是眼中依旧带着深深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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