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神取念

　　办公室里，两个人面面相觑。

　　许诺在心里琢磨，斯内普是还在生气吗？他洗完手后脸色就阴沉着，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坐在那一动不动，又像雕像了。

　　“你的眼睛完全可以看向别处。”斯内普面无表情道。她的眼睛完全就像长在自己的身上，毫不避讳。

　　“我没有在看你。”许诺脱口而出，又连忙低下头，视线落在像粽子的手上。

　　“这几天注意些，别让伤口沾水。你最好隔一天来一次，需要换药。”

　　“咦？”许诺突然抬起头，仿佛听到了一件很惊奇的事。“来找你换药？”

　　斯内普皱起眉头，都挺清楚了还问。“有什么问题？”

　　“你居然没有让我找庞弗雷女士……”许诺雀跃地跑过去。“斯内普，你不嫌我麻烦了。”

　　看到女孩明媚的笑容，斯内普非但没有被感染，反而刚消散的烦躁再度涌起。这么开心吗？真要是觉得开心，又怎么会两天不来。而且连个理由都没有，只会一个劲的说“不是故意的”。

　　“你这两天都去哪了？”

　　听到这个问题，许诺脸上的笑容一僵。尽管只是一瞬间，但斯内普还是捕捉到了。

　　“我……没去哪。”

　　“哪也没去，所以就是单纯地不想来。”

　　“不是不想来——”

　　“只是忘记了，真的不是故意的。”斯内普不耐烦地打断了许诺的话，这些话自己今天已经听过太多遍了。“看来你已经蠢到连编个理由都不会了。”

　　许诺沉默了。借口当然有一大堆，可她不想对斯内普撒谎。

　　“将大脑毫无防备的对我敞开，并不是一件好事。”

　　许诺抬起头，对上了斯内普具有穿透力的目光。她连忙移开视线，往后退了几步。“你不能随便看我的想法。”

　　斯内普是不想这样做的。但看到许诺支支吾吾说不出的所以然，明显是在回避这个问题，她一向是任何事都会告诉自己的。还有那条蛇的异常，斯内普隐隐约约觉得会和她这两天的行迹有关。

　　“你越是这样，越能表明你在掩饰。”斯内普说。“不想让我对你用摄神取念，那就把一切都告诉我。”

　　怎么可能把一切都说出去。要是斯内普知道了，那蛇怪会怎么办？它肯定会被杀害的……想到这，许诺不由自主地咬住嘴唇。

　　“有些生物本身就是邪恶的存在。”许诺听到了小青的声音。

　　她转头看向角落里的箱子，“可它是被巫师培育出来的，它无法拒绝这一切，邪恶的是巫师。”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被谁给洗脑了。”小青的声音不再平静，“但蛇怪伤害过很多人，你忘记了吗？”

　　“它不是有意的。它在密室里待了五十年，总要出来活动一下。”许诺说，“只是碰巧有些人不幸地看到，所以才会被石化。其实应该把它带出去，不应该关在密室里——”

　　“好让它出去伤害更多的人？”箱子里传出低沉的“砰砰”声，听起来像是小青在撞击想把箱子打开，但无奈被关得太紧密了。

　　“那蛇怪的眼睛天生如此。”

　　“所以它就不应该存在。”小青不明白小主人到底是怎么了，就两天的时间，她这是喜欢上蛇怪了？小青烦躁地在箱子里弄出噪音，蛇怪的气息本就让它不安。

　　斯内普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眼前的女孩便立马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教授，我先不打扰你了。”现在许诺只想快点离开。

　　而斯内普直接抓住她的肩膀，声音冷冷道，“你在做危险的事情？”听起来是在问许诺，但又像是在肯定某件事。

　　“没，没有。”眼神的躲闪和不自然的反应，完全暴露了许诺的内心。

　　“你从来都不会隐藏自己。”斯内普俯下身，黑色的眼睛直视着面前清澈的蓝眼睛。可她避开了，许诺把头转开，没有再移过来。

　　“你经常说我的脑子里都是没用的东西，根本没有什么好看的，你现在——”

　　不等许诺说完，斯内普突然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许诺完完全被这斯内普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但她反应过来连忙闭上眼睛时，已经晚了。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斯内普吼道。

　　“你在窥探我的隐私！”许诺知道，斯内普肯定都看到了。她有些害怕，内心开始颤栗。

　　“你的隐私就是对一条蛇怪心生怜悯？”因为愤怒，斯内普的脸色变得铁青，双眼都在冒火。他看到女孩在抚摸蛇怪，动作温柔地就好像那是自己养的宠物。

　　“它没有伤害我。它说过，之前那些事，它都不是故意的——”

　　“你不要再让我听到‘不是故意的’这五个字！”斯内普从未想过，自己的情绪居然能有如此大的起伏。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心情丝毫无法得到缓和。

　　“斯内普教授……”许诺怯生生地说。

　　“你别喊我。”斯内普不可置信，他甚至希望自己的摄神取念出了问题。“那是一条蛇怪，那么多的学生被石化，甚至连幽灵都不放过。五十年前密室被打开，它还害死了一个学生。学校里因为这些事人心惶惶，而你却在见到它一次之后就……”斯内普简直被气得无法说话。

　　许诺知道斯内普得知后肯定会生气，但没想到他会如此愤怒，沉稳、冷静，以往的样子顿时荡然无存，现在的他只剩下暴跳如雷。

　　“你想被认为是打开密室的人吗？”斯内普深呼吸了好几次，情绪终于能稍微平稳。他告诉自己不能生气，愤怒这种无能的情绪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不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

　　斯内普接着说，“但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会被误认为密室是你打开的，蛇怪是你放出来的。而迎接你的将会是被霍格沃茨开除，魔杖被折断。甚至，会被关到阿兹卡班。”

　　听到这些，许诺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她忽然想起了海格，海格被认为是五十年前打开密室的人，当时他的结局就是这样。

　　“你显然是被迷惑了。”斯内普在她的脑海中还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就像一团迷雾组成的人形。这很奇怪，许诺看到的肯定是那个人清楚的长相，而斯内普在她的记忆里，却无法看清他的脸。但这不重要，斯内普知道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