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长长的、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面有许多刻着盘绕纠缠的大蛇的石柱,高耸着支撑起消融在高处黑暗中的天花板,给弥漫着绿盈盈神秘氤氲的整个房间投下一道道长长的诡谲的黑影。
许诺和哈利紧张地看向彼此,心怦怦狂跳着。面前的房间一片寂静,令人胆寒心惊。
“走吧。”许诺深呼吸道。
“一定要小心。蛇怪有可能就在某个石柱的后面。”
他们的手中紧紧地握住自己的魔杖,在巨蛇盘绕的石柱间慢慢前进。房间太寂静,以至于他们小心翼翼迈出地每一步,都在鬼影幢幢的四壁间产生空洞、响亮的回声。
当他们走到与最后一对石柱平行时,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和房间本身一样高的雕像,紧贴在后面黑乎乎的墙壁上。
那是一个人的雕像,上面那副巨大的面孔是一张老态龙钟的、猴子般的脸,一把稀稀拉拉的长胡须,几乎一直拖到石头刻成的巫师长袍的下摆上,两只灰乎乎的大脚板站在房间光滑的地板上。
想必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而在那两只脚之间,脸朝下躺着一个穿黑色长袍的小身影,头发红得像火焰一般。
“金妮!”许诺和哈利飞快地跑过去。
哈利跪在金妮的身边,“金妮!你不要死!求求你,千万别死!”他抓住金妮的肩膀,把她翻转过来。
“她没有被石化。”许诺握住金妮的手,还是柔软的触感。但她浑身冰冷,双眼紧闭,脸上毫无血色。
俩人的心中无法控制的冒出不好的想法。
“金妮,求求你醒醒吧。”哈利绝望地摇晃着她。但金妮的脑袋依旧毫无生气地耷拉着。
许诺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连忙把金妮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这里并不安全。”
“对……”哈利手忙脚乱。但还没等他来得及做什么,一个声音便从他们的身后响起。
“她不会醒了。”声音很轻,但许诺却听过很多次,所以立马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汤姆——汤姆·里德尔?”哈利大吃一惊。
许诺把金妮在地上放好,转身站起。一个黑头发的高个子男孩靠在最近的那根石柱上,正注视着他们。
“你怎么一点也不意外?”里德尔对许诺露出了笑容,“在这里看到我——”
“闭嘴!”许诺用魔杖指着他,喊道,“你把金妮怎么了?”
里德尔没有说话,眼神又落到了哈利的身上。
“真的是你?”哈利说。
“是他做得,这一切都是他做得。”许诺情绪激动浑身发抖。“是他打开的密室,是他放出的蛇怪!”
“我只是一段记忆,一段在日记本里保存了五十年的记忆。”里德尔平静地说。“我这样出现在你们面前都十分困难。”
“但我已经见过你很多次了!”
“但每一次我都不能在外面出现太长时间。”里德尔伸手指向雕像的大脚趾旁,他的日记本在那。“不然我肯定想多和你聊聊。”
“诺……”哈利还没搞清楚状况,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别管他了,我们还是快带金妮离开吧。”
“太天真了,你以为你们能这么轻易就出去吗?”里德尔朝哈利的迈了几步。“哈利·波特,我等了很长时间,我也希望有机会能跟你谈谈。”
哈利没有说话。
许诺握住他的胳膊,他们挨在一起,站在金妮的身前。
里德尔放在身后的一只手突然拿到身前,手中是哈利的魔杖。
“我们不妨以后再谈。”哈利没了耐心,伸手要拿回自己的魔杖。但里德尔又怎么会轻易给他。
“除你武器!”许诺快速地说。一道红光朝里德尔射出,但被他轻易躲开了。
“别白费力气了。”里德尔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古怪。“我可不认为一个二年级的学生,能会什么有攻击性的咒语。”
片刻的沉默。
哈利说,“金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哦,这可是一个有趣的问题,”里德尔愉快地说,“说来话长啊。据我看,金妮·韦斯莱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真正的原因就是她向一个看不见的陌生人敞开了心扉,倾诉了自己的全部秘密。”
“你在说些什么?”哈利问。
“日记,”里德尔说,“我的日记。好几个月来,小金妮一直在上面写她的心里话,向我诉说她令人心疼的烦恼和悲哀:她怎样被哥哥们取笑,怎样不得不穿着旧长袍、拿着旧书来上学,还有,她认为——”里德尔的眼睛狡猾地闪烁着,“——认为大名鼎鼎的、善良的、伟大的哈利·波特永远也不会喜欢她……”
“日记……”哈利惊讶地看向许诺,“金妮真的一直拿着那本日记……”
“我一向能够随心所欲地把任何人迷住,这并不是我吹嘘。”里德尔也看向许诺,“诺,但你就不一样了。”他的目光近乎贪婪,“有很多次,我都认为你已经相信了我所说的一切。”
“骗子!”许诺大声喊道。“你的破日记——”
“破日记……”里德尔发出了冰冷刺耳的笑声。“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韦斯莱小姐一直在上面些她拿乏味无聊的幼稚心事,而我耐着性子,写出一些话答复她,我是慈祥的、善解人意的。金妮简直爱上我了。所以她渐渐地把整个灵魂都向我敞开了,而她的灵魂偏巧正是我所需要的。”
“你这么做得目的是什么?”哈利愤怒地说。
“当然让是金妮·韦斯莱打开密室,掐死学校里的公鸡,并在墙上涂抹了那些吓人的文字。”里德尔兴奋地说,“我让她放出斯莱特林的蛇怪,袭击了四个泥巴种,还有那个哑炮的瘦猫。”他得意的仰起头,“至于目的……泥巴种本来就不配出现在霍格沃茨——”
“泥巴种?”许诺说,“那你呢?你有着一个麻瓜名,肯定不是纯血统。是个混血?那你的身体里也流淌着一半泥巴种的血液,流淌着一半你瞧不起的劣质血液!”她实在是太愤怒了。许诺不想看到里德尔脸上的笑容,不想看到他如此得意的样子。
在里德尔听到许诺的这些话后,好看的五官瞬间狰狞扭曲。但许诺却觉得顺眼多了。
“我,在我的血管里可是流淌这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的血液,你居然敢说出这种话。”
“即便你是斯莱特林的后代,你就可以残害无辜的生命吗?”哈利厉声问道。
“别再讨论这个话题了。”里德尔的目光如同饿狼看到猎物一般,“我可是对你们有很多问题呢。先从你开始吧,哈利·波特。”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你这个想法简直大错特错。”里德尔说,“比如说,一个婴儿,没有任何特别神奇的法力,是怎么打败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的?你怎么能够安然无恙地逃脱,只留下一道伤疤,而伏地魔的力量却被摧毁了?”
许诺和哈利严肃地对视一眼,俩人都不明白怎么突然间又提起伏地魔了。
“你为什么关心我是怎么逃脱的?”哈利拖长了声音问,“伏地魔的事发生在你死后许多年。”
“伏地魔,”里德尔轻声地说,“是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哈利·波特……”
他从口袋里抽出哈利的魔杖,在空中画了几下,写出三个闪闪发亮的名字: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然后他把魔杖挥了一下,那些字母自动调换了位置,变成了:我是伏地魔。
伏地魔?汤姆·里德尔是伏地魔?许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像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似乎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她僵硬地转头看向哈利,发现他和自己一样震惊。
只是,伏地魔要找哈利,许诺可以理解。但他为什么要多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和他可从来没有任何联系。去年是这样,今年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