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神咒

　　晚餐时间，许诺没有去礼堂，而是来到了斯内普的办公室。

　　“我似乎没同意。”斯内普坐在书桌前写着东西，听到开门声，不用抬头便知道是谁。

　　许诺看向办公室里面，发现餐具都已经摆在桌子上了，明明就是同意了嘛。她走进去，轻轻把门关上。

　　斯内普觉得过于安静了。他抬起头，看到女孩已经坐在椅子上享用着晚餐。他眼神一缩，重重地放下手中的羽毛笔，起身走了过去。

　　“你真的把我的办公室当成自己家了。”进来一句话都不说，径直坐到桌子旁就吃饭，有这么饿吗，难道上辈子是饿死鬼嘛？斯内普瞪着女孩，太重的话并没有说出来，但心里早已翻起千层浪。

　　“我怕打扰到你。”许诺心虚地缩了缩肩膀。

　　“吃完饭别忘记给你蛇喂食，然后一刻也不要多待。”

　　“小青不想理我……”许诺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烤马铃薯，心不在焉道，“我一进来就听到它的声音了，它说，‘来了个陌生人’。”

　　“既然这样，那你吃完饭就离开。”

　　小青从箱子里爬出来，没有去找许诺，而是来到了斯内普的脚边。斯内普俯身伸出手，小青便爬了上去，顺着胳膊，来到了斯内普的肩膀上。

　　它朝许诺吐着蛇芯，没有说话。

　　“你太过分了。”许诺起身抓住小青，不顾它的挣扎。“是我在你弱小的时候把你捡回家，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偷偷养着你，是我担心你的安全把你一直带着身边……但现在你长大了，因为斯内普的几条老鼠，你就把我忘记了！”

　　“可你好久都不和我玩了。”小青说，“你去蜘蛛尾巷都是因为斯内普，除了给我喂食，你只和我隔着箱子打招呼，甚至都不抚摸我！”

　　“我，我那是……”许诺快速地想该怎么反驳，“你不是喜欢安静——”

　　“喜欢安静和需不需要关心是两回事！”小青缠到她的胳膊上，“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还蜕了一次皮？你不知道，因为你的心里已经没有我了，还是斯内普看着我——”

　　“之前你哪次蜕皮不是我看着。再说了，你蜕皮不是很正常嘛，而且压根也不需要人陪。”许诺提高声音，“你这条忘恩负义的蛇！”

　　“你在说什么？”小青没有听懂最后一句话。

　　“不告诉你。你去问斯内普吧，你现在不是喜欢他嘛。”说完，许诺把小青塞到斯内普的手中，不管它再说什么，都不再回应。

　　“吵完了？”刚才的画面很有趣，斯内普嘴角的笑意并没有收回。

　　许诺拿起刀叉，愤怒地撕扯着盘子里的烤猪排。“你看小青蜕皮了？”

　　斯内普的嘴角抽搐了几下，这条蛇怎么连这个都说。“只是偶然看它的时候，发现它蒙眼了，那几天便看得比较频繁。”

　　“这么上心……”许诺的眼中闪烁着光芒，“你是不是也把小青当做宠物了？”

　　“并没有，我不喜欢一切动物。”斯内普说，“如果不是你非要放在我这，我绝对不会养它。你应该知道，我连可以送信的猫头鹰都不可能养。”

　　“所以都是因为我啊。”许诺意味深长地说。盘子里的食物顿时比之前要美味好几倍了。

　　斯内普陷入沉默。他不想认同女孩说得话，但也不能否认。因为是事实，但斯内普不想表达的太明显。

　　吃完晚餐后，许诺给小青喂了一只老鼠。

　　“这学期新选的两门课还适应吗？”斯内普关切地问道。

　　“保护神奇动物课很有趣。”许诺提起兴致，向斯内普讲述了自己和德拉科骑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经历。但当说道占卜课时，许诺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你觉得特里劳妮教授怎么样？”

　　“她……”斯内普仿佛陷入到了什么记忆里。许诺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看到他沉下的眼神，皱起的眉头，以及放在桌子上的攥紧的手。

　　指关节泛白，恐怕指甲都扎到了掌心。

　　许诺抿紧嘴唇，不明白自己刚才说得哪句话有问题。她伸出双手，将斯内普的拳头掰开，掌心已经留下很深的指甲痕迹。斯内普回过神，但并没有将手拿开。

　　“许诺。”他很少这样喊女孩，更多的时候是没有称呼。

　　许诺很意外，她将视线向上一抬，撞上了黑色的眼睛。视线交汇，斯内普寡淡的神色中闪过一抹光亮。这次谁也没有快速移开视线，许诺甚至不担心斯内普是不是在对自己用摄神取念。

　　她觉得这样很平静，很安稳。

　　斯内普倏然地收回眼神，以及抽出自己的手。“你回休息室吧，应该有很多作业在等你。”

　　许诺摇摇头，“书面作业很少，我已经完成了。今天的课都没有布置作业。需要练习的咒语我基本都掌握了，就只剩变形咒还需要再多练习。”

　　“怎么变得这么用功了？”

　　“我学习一直都很认真地！”

　　“你可以去复习，或者预习下节课的知识。”斯内普顿了顿，“明天有魔药课。”

　　“魔药课我还用预习吗？”许诺自信十足地说，“暑假你教给我很多，我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

　　“既然如此，那明天上课我会提问你的。”

　　“那我回答对问题，你会表扬我吗？”

　　斯内普说，“可以。”

　　他们就像朋友似的在聊天，很平常的话题，甚至可以说是无聊，但他们却不觉得乏味。

　　许诺突然想到一件事。她直起身子，表情变得认真，“斯内普，我想学一个很复杂的咒语。”

　　“可以，但课上的咒语也不能落下。”

　　“你这是同意了吗？”许诺感到不可思议，“都不问一下我想学什么咒语？”

　　“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斯内普都已经习惯了。他要是不同意，那女孩肯定不依不饶，每次的结果都是自己妥协。而且多学咒语是好事，又不是邪恶的黑魔法。

　　“我想学守护神咒。”许诺说，“只有这个咒语可以对抗摄魂怪。”

　　斯内普一怔，“但也确实很复杂。”他想到了自己的守护神，想起了自己人生里最快乐的日子。“你为什么不去找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老师？”

　　“我不认识他，而且我还没有上过他的课。”

　　“那你为什么认为我会这个咒语？”斯内普继续问道。

　　“难道你不会吗？”许诺说，“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并且认为你什么都会。”

　　“我不是无所不能的，但我可以教你守护神咒。”

　　“但是你在我心里是无所不能的。”许诺急不可耐地拿出魔杖，“我们快点开始吧。”

　　“明天吧。”斯内普说，“我还要批改五年级学生的论文。”

　　许诺看向书桌，上面堆了两摞羊皮纸。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打扰到斯内普了。已经开学了，斯内普每天也有很多事要处理。“我先回休息室了。你……别熬太晚。”

　　“如果我不会守护神咒，你会去找卢平教你吗？”看到她转身离开，斯内普突然问道。

　　许诺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认真回答道，“不会。”她仔细地思考，“我或许会自己学，哪怕会需要更长的时间。”她说，“除了在课堂上，我没有找别的教授教过我任何东西。我知道人各有所长，也知道你不是每个领域都擅长，只是……”只是不管遇到什么事，许诺第一时间想到的总是斯内普，也只会是他。

　　“我知道了。”斯内普的语气变得很轻松。“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开始学习守护神咒。”

　　“嗯，斯内普晚安。”

　　斯内普坐到书桌前，视线刚落在论文上，脸色瞬间变得阴郁。这些脖子上生长着球状物体的学生，论文简直错误百出，魔药课教授的工资可真是不好挣！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终于，斯内普放下手中的羽毛笔，论文全部都批改完了。他转动着酸痛的脖子，看向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晚安。”斯内普仿佛是在对自己说，又仿佛是在对心里想到的人，哪怕明知道她不会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