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芒戈（3）

　　许诺把脚步远离了身边的古董花瓶。她看向油画屏风后面的床，上面躺着的病人是……斯内普说是卢修斯的父亲，那就是德拉科的祖父。

　　卢修斯把病床上的人扶起，靠在深色和金色相互调和的豪华床背上。老人浑身发青，布满脓包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像巴伯块茎。他打了个喷嚏，鼻孔中喷出的火花落在了卢修斯的金色长发上，呲啦出点点火星。

　　斯内普将一瓶黄绿色的浓稠魔药交给卡彭特。“给马尔福先生涂抹上，估计要厚敷三十分钟。”他又拿出一瓶紫红色的液体。“这是内服的，会有极效的降温作用。”

　　“你记得记录马尔福先生的症状，看是否会出现副作用，然后让猫头鹰寄给我。”斯内普冷着脸快速地交代完。

　　卢修斯走过来，扫了卡彭特一眼，“你去照顾我父亲吧。”

　　卡彭特刚缓和的神色又变得紧绷，接过药瓶便连忙走开了，看来他很不喜欢和卢修斯相处。

　　斯内普对许诺说，“我们走——”

　　卢修斯打断他的话，“西弗勒斯，我以为你们会在这等待药效的反应。”

　　许诺也是这样认为的，她疑惑地看向斯内普，居然就只是来送药吗？

　　“这不是必要的。”尽管斯内普一开始是这样打算的，但在看到病人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位老人能接受新研究出来的魔药治疗，想必是知道自身病情无法被已有的魔药治愈，但又不想死，所以不得不接受。不然就以马尔福一家的性格，是绝不可能同意这种自身试药的行为。况且老马尔福琐事颇多，实在没必要留在这受气。

　　“正巧今天遇到了，西弗勒斯，我有事要和你谈。”卢修斯舒出一口长气。

　　“改天吧。”斯内普似乎不想在这多待。

　　但卢修斯显然理解错了。“这个房间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没时间。”

　　许诺感到他们的关系僵了很多，以为是自己在这的缘故，便尴尬地开口，“斯内普，我可以在外面等你。”

　　卢修斯欣然点头。“对，不会太长时间——”

　　“你明天去蜘蛛尾巷找我，或者我去马尔福庄园找你。”话音刚落，斯内普的左手臂被卢修斯抓住了。

　　“你知道我要和你说什么吧？”虽然卢修斯压低声音，但还是能听出刻意抑制的焦躁。

　　“就算是真的，那还不如想想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们的日子怎样才能好过些。”斯内普淡定地将胳膊抽出，拉着许诺走向门口，卢修斯没再阻拦。

　　但他们身后传来一阵敲击声，可能是蛇头权杖砸向瓷砖发出的声响。

　　斯内普知道卢修斯口中所说的事是什么，他也感到了黑魔标记的异常，或许和自己是在同一天，也可能是发现它的颜色在慢慢加深。不管怎样，这都只意味着一个预兆，那就是伏地魔会回来的……

　　许诺看着斯内普越来越阴沉的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情似乎被卢修斯影响了。

　　“我们是要回蜘蛛尾巷吗？”

　　斯内普的思绪被拉回，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我送你回家吧。”

　　许诺的声音很小，“我回家也没有事。”

　　“你今天差点迟到。”斯内普说，“我和你说过提前去找我，但你似乎忘记我们来圣芒戈也需要花费时间。”

　　许诺不能说自己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刚收到信就想过去的心情，结果过于克制。“是我太卡时间，以后不会了。”

　　“暑假第一天，你不想出来——”

　　“我没有不想出来。”许诺感到斯内普误会了，他可能觉得卢修斯的话是正确的，所以认为是压榨。

　　斯内普的语气似乎不容拒绝，重复说道，“我送你回家。”

　　“我要去看小青。”许诺只能这么说了。她看向斯内普。

　　几乎在同一时间，斯内普撇开头，仿佛不想让许诺看到自己的神色。

　　他们走进电梯，乘坐着来到了一楼，没想到遇到了一个以为不会再见面的人。

　　许诺诧异地多看了几眼，那件紫罗兰色的长袍，以及所谓的“迷人的笑容”。

　　“你好，美丽的小姐，你想要我的签名吗？”洛哈特察觉到许诺的注视。

　　他开心地从兜里拿出一叠照片和一根羽毛笔，“你想要多少签名？”

许诺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直到他说——

　　“我能写连笔字了！”

　　遗忘咒的后遗症，脑子不正常，

　　许诺没打算理他，只想快点离开。

　　但是一个头上戴着金银丝花环的如母亲般的治疗师匆匆跑来，“孩子，你不该乱跑的。”

　　“我们在签名！”吉德罗对治疗师灿烂地一笑，又将已经签好的照片递给许诺。

　　但许诺并没有接，而是疑惑斯内普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刚想看看他，但手中就被洛哈特塞上了照片。

　　“我还可以给你签很多！”

　　“太好了，你是他的粉丝吧。”治疗师宠爱地看着洛哈特，仿佛他是个早熟的两岁儿童，“今天天气不错，他一直吵着要出来，我就带他下来晒晒太阳。”她拉住洛哈特的手臂，可能怕他一不注意再跑走。“他住的是封闭式房间，那扇门通常都锁着，整日里都闷坏了——”

　　“不好意思，你误会了，我不是他的粉丝。而且你既然知道他脑部受伤严重，就应该多上点心。”许诺将照片塞给治疗师，拽着斯内普的长袍便离开了。

　　走了几步后，斯内普才开口，“那位治疗师挺期待的，现在看起来有些失望。”

　　“我干嘛要管别人。”许诺没好气地说。

　　斯内普喃喃道，“别人……”

　　许诺看向斯内普，发现他漆黑的眼眸中真的带着戏谑。“你果然在看好戏，一句话都不说。”

　　“洛哈特又不是在和我说话。”斯内普面色从容。

　　许诺却有点烦，故意用力攥了攥长袍，然后松开。不出所料，斯内普的长袍上出现很明显的褶皱。她没有抚平，而斯内普居然也不打算管，甚至一点都不生气。

　　“送我回家吧。”许诺说。

　　斯内普沉默地抓着许诺的肩膀，一阵天旋地转后，他们出现在蜘蛛尾巷。

　　“你说要来看小青。”斯内普神色平静地坐在沙发上。

　　但许诺的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她从未觉得斯内普像现在这样不讲理。说要来蜘蛛尾巷的时候，斯内普一直让自己回家；结果说要回家了，又偏偏带自己过来了。

　　“斯内普教授，你该不是故意的吧？”

　　斯内普拿魔杖的手一僵，他正在倒茶。

　　“我只是不想再幻影移形，你可以用飞路粉回去。”

　　“不，我要去看小青！”许诺已经推开暗门，往楼上跑去。这样丝毫不刻意，那自己当然可以多在这待会。

　　“它在你之前住的房间里。”斯内普在倒第二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