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巴尼亚森林（1）

魔药教授办公室里，斯内普递给德拉科一杯安神剂。

“你神经绷得太紧了。”

“我的父亲被用钻心咒折磨。”德拉科握着杯子的手指关节泛白，“如果我不当回事，那才是不正常。”

他往房间内望去，桌子上什么都没有。

“教授，这次禁闭我要做什么？”

“我喊你来不是要关禁闭。”斯内普魔杖一挥，墙边的椅子挪到德拉科身后，“坐吧。”

听闻，德拉科心中一喜，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可以不用上黑魔法防御术课了？

“布莱克也就代课到下周，你对自己的OWL考试有信心可以不去。”斯内普很乐意看到布莱克炸狗毛的样子。除了扣分，他也做不了别的，而自己有无数个理由把分加回来。

德拉科忽然在心中替波特“悲痛”一下，有个护犊子的院长的区别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斯内普注视着德拉科，越来越有他父亲当年在校时的模样了。布莱克肯定透过他看到了卢修斯，所以才格外生气。

“教授，有件事……”德拉科一口又一口地喝着安神剂，“没人想过去阿尔巴尼亚森林看看吗？

“他在那里藏匿很多年，还带回纳吉尼，说不定会留下对我们有帮助的痕迹。”

“不是‘我们’。”斯内普目光深沉，“德拉科，你还是个未成年巫师。”

“雷古勒斯舅舅也是未成年，我也可以做很多事。”德拉科倔强地仰起头，“况且年龄和能力不应该划等号。”

斯内普脑袋一嗡，后半句话真耳熟。

-

“可恶的人类，居然奴役一条蛇。”

坩埚旁，小青观察着桌面上流动的沙漏，用尾巴缠着盛有斑地芒分泌物的药瓶，时不时往锅里倒一点。

“我是在帮你多掌握一项技能。”许诺卷起刚写好的变形学论文，不轻不重地敲打蛇头。

“借口，你就是在拿我消遣！”小青激烈抗议的同时，还不忘卷起搅拌棒，“这项技能对蛇的生存有零个帮助。”

“你肯定是世界上第一条会熬魔药的蛇。”许诺看向剩余的周末作业，自说自话，“我可以让斯基特采访你，你会出名的。”

小青的蛇尾在半空中一顿，缓缓问道：“你是不是嫌弃我胃口越来越大，却什么都不干了？”

出名的巫师走到哪都会被要合照签名，会没有隐私。出名的动物肯定也会被人围观。

小青又问：“你是不是缺钱了？”

看到主人沉默不语，它崩溃地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许诺故意不理它，翻开占卜课本，开始绞尽脑汁地编预言。等她写完这门作业，小青已经熬完魔药了。

“很成功，真不愧是我养的蛇！”许诺一把拿过蛇尾卷着的勺子，动作麻利地装进玻璃瓶，“我要去拿给西弗看，他肯定会夸你比脑子里塞满芨芨草的巨怪要聪明。”

小青凌乱地看着她兴高采烈的背影，夸你“比笨蛋聪明”，听起来更像是讽刺吧！

-

地窖走廊里站着一个许诺意想不到的身影，她忽然记起斯内普要教哈利大脑封闭术。

“呵，开学一周，第一次见面。”西里斯双目犀利地瞪着她，“见到教授不问好，斯莱特林扣十分。”

许诺看向办公室的门，如果她进去，会打扰到里面的人吗？布莱克估计是被斯内普赶出来的，他会不会在她开门的瞬间闯进去？

“里面上课多久了？”

“没有称呼，谁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无聊！有病！”许诺白了他一眼，“上学的时候是捣蛋学生，讨厌死板的校规，现在摆什么教授架子。”

“因为我现在就是教授，我有权利关你禁闭。”西里斯咬牙切齿地说，“况且，论起摆教授架子，斯内普岂不是更重。”

“他才没有。”

“他有。”

“说再多遍也是没有。”许诺厌恶地撇眉，“你还是想要找茬对不对？”

“我说的是事实，斯内普的教授架子最重。无非是他不针对斯莱特林，所以你当然觉得理所应当。”西里斯眯起眼睛，“说句中肯的评价就叫找茬，你这么护着他干什么？”

“不用你评价他，你坏心眼多。”

“我已经不喊他难听的称呼了。”西里斯垮起脸，向前一步，“你维护他，只是因为他偏心斯莱特林。”

许诺欲言又止：“……不全是。”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哈利苍白的脸色上带着怒气。

西里斯瞬间一副老父亲面孔，连忙上前，关切地擦去他额头上因精神透支而布满的细密汗珠。

哈利拿开他的手，目光落在许诺的身上，而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自从那天在凤凰社自己想咬她之后，她对他的态度就特别冷漠。看到赫敏和罗恩还很热情打招呼，对他就只是点点头。

她和邓布利多一样，都不愿意理他了。

“我的办公室不需要看门员。”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推开他们，走到许诺身边，嗓音放缓，“来了怎么不进去？”

“不想打扰你的教学。”许诺双手捧起玻璃瓶，“给你看小青熬的魔药。”

斯内普接过药瓶，刚想说什么，微张的嘴唇却被指腹轻抚。

许诺抬眼微笑，看见他的睫毛一颤。但她眨眼间就收回手，并拉开距离……在人前逗他真好玩。

“我早就知道你的宠物蛇比很多人都聪明。”斯内普瞥了眼还在地窖的两个格兰芬多，虽然知道他们没看见许诺的小动作，但心底却依旧冒出一丝异。

但这个眼神在西里斯看来就是嘲讽，明摆着说他和哈利的魔药水平还不如动物。

然而不等他发起语言进攻，哈利就扯着他的胳膊要离开。

“走吧西里斯，我今晚想早睡。”哈利有气无力地耷拉下脑袋。

“对，你确实应该好好休息。”

“哈利，晚安。”许诺突然想给某人找点麻烦。

哈利收回刚迈出的脚，转了个身：“诺，你又肯和我说话了。”

“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当着你教父的面说清楚。”

西里斯顿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你教父觉得我喜欢你，让我离你远一些。”许诺真挚地控诉，“我认为这很影响我们的友谊。”

斯内普眉头一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别胡说！”西里斯插在他们中间。

“布莱克，敢说不敢认就是你的行事风格吗？”

“闭嘴！”

“西里斯，你真的这样说过吗？”哈利还以为是那天让许诺感受到危险，一直内疚到现在。

看到教父片刻沉默，他已经明白了。

西里斯对他的一切都很关照。但是在和异性关系上，如果他看到自己和女生说话就疑神疑鬼是不是恋爱了，还让对方离远一些……哈利都不敢想自己会给别人留下多么自恋的印象。

西里斯连忙解释：“哈利，我没想对你的人际关系造成影响，这只是误会……”

但哈利根本不想听他把话说完，拔腿就跑离地窖。

“就算是父母也不能干涉孩子的友谊哦。”许诺幸灾乐祸地笑道，“布莱克先生，快去哄孩子吧。”

西里斯最后瞪了她一眼，连忙去追哈利。

昏暗的走廊里只剩下两个人。

许诺一头扑进斯内普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的苦艾气味，像是猫遇到了猫薄荷。

斯内普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诺，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会挑拨离间。”

听不出责怪，反而带着一丝宠溺。

“谢谢夸奖。”许诺握住他的手，抬起亮闪闪的眼睛，“西弗，明天周末，你今晚在哪休息呢？”

“……我可以给你读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