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谁,身处哪里,我只知道我要找到一个人,她对我很重要,而且她现在需要我,我要找到她,保护她,还有带她离开这里。
我浑浑噩噩的来到这座房子里,房子很大,却只有她一个人。她一个人缩在阳台上,穿着单薄的衣服,拿着手机一直在对它说些什么,我能感觉到她的焦虑、害怕、恐惧。她蹲下,又站起来,慢慢的从对着手机说话到对着手机吼,她在发泄,又好像不是;她缩起来卷成一团小小的蹲在阳台的小角落里,她在哭,她似乎着急得希望手机对面的人能回应她,哪怕一声也好,但是没有任何人回应。我很想抱抱她,很想对她说一句“我在” ,但是我触碰不到她,也说不出话来;我只能默默的在旁边看着她,陪着她,做出环抱的姿势悄悄抱着她,尽管她感受不到我,但我在一直回应她“我在。”
她每天早晚睡觉前都会喝一杯牛奶,时不时摸摸自己的肚子,然后打开手机放一首摇篮曲入睡。“槟榔树下好风凉,蓝蓝胶丝做网床,宝宝睡在网床里,像条大鱼白胖胖。”这是一个温柔的女声,我觉得很熟悉,歌词很熟悉,声音也很熟悉,但是我记不起来了,我只觉得很温暖。我很想跟着歌词唱出来,但我发不了声,她听不到我的声音,就连我自己也听不到。
有人来家里了,是一个男人,她们在一起聊着什么,她给他泡了咖啡,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积木,给他看了看,她说“他总是跟我说,你们俩真的很像。”男人说“像,但是我没想到,我们会走上不同的路。”走上不同的路吗,是什么不同的路?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了。男人走后,她来到房间里,打开抽屉,拿出一件衬衫,是男人的衣服。她贴着衬衫闻了闻,接着把衣服紧紧的抱在怀里,似乎在抱一个人。她在从衣服上感受那个人的气息,像在给予她活下去的力量。
她每天都会写信,在房子外面的草坪上,有一颗丁香树;在大树底下,旁边养着很多花,会有人定时来打扫养护。树下有秋千,有桌子,她就在这里写信。“白羽,今天乐乐踢了我一整天,我就想是不是乐乐他想爸爸了呀,我今天也特别想你,想着想着,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就在我梦里出现了。”我听着她说的话,我就想着,在一栋大大的房子前面有一片大大的草地,草地上有一颗大大的丁香树,风吹过来的时候,花香四溢,我就坐在树底下,喝咖啡,做手工,她和孩子啊,就在树旁边捉迷藏。可惜,现在的我,她已经看不到了,尽管我一直在她旁边,但她看不到我,她和乐乐都看不到我。但我会一直在的。
我是宋白羽,这个开满丁香花的世界,有我的温婉,有我的乐乐,但是却没有我。
那个开满丁香花的世界,虽不能至,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