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安迷修插着口袋,高领的米白色毛衣把他的脖子围得很暖,旁边的雷狮穿着一件带毛毛兜帽的黑色大衣。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安迷修看着雷狮无聊的要死地去踢脚边的雪堆。他没带口罩,呼出来的气差不多都变成了白雾飘散在空气里面,雪山地区的晚上气温就又下降了不少,安迷修拢了拢穿在自己身上的的军绿色大衣,插到口袋里面的手下意识抚摸袋子里面的磁卡。
雪山地区的温度都比较冷,他来之前就查了一下最近的天气,在他下飞机没多久天空就飘起了小雪,经过一天的堆积已经有了较厚的一层堆在地上,安迷修踩着脚下面软软松松的雪,他是南方人,虽然为了拍摄去过不少会下雪的地方,但是大晚上逛雪路可是很少,这个时候应该是去修图的安大摄影师心虚地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雪到现在还在下,安迷修看着雷狮失去了玩雪的乐趣,看着他把自己脚边的一些雪踢开,然后就一边倒着身子走路一边把手搭在面前安迷修的肩上,突兀又亲昵地抚掉安迷修衣肩上薄薄的雪,他们几乎没有交流,就就着雷狮把手伸回去插回袋子里面继续倒着走的别扭动作走了好远,安迷修有点不自在。
他虽然不是什么喜欢太热闹的人,但是雷狮和他的交流少得过头,年轻人并不是比自己小太多,可能是自己太老年人作息了吧,安迷修想,他现在有点不理解年轻人的想法了。
雷狮看着安迷修开始低着头,把视线和注意力放到地面上的雪,看着一些较小的雪花挂在了安迷修纤长浓密的眼睫毛上,一点点的白色在棕色上面显得突兀,雷狮看着安迷修祖母绿的眼睛里面好像是被浇上冰水和冰块一样透亮陌然,下意识挂在嘴角几乎已经公式化的温柔微笑又一次轻而易举地吸引了雷狮的注意力,他盯着安迷修微微低下头之后漏出来被之前高领毛衣遮住的一小节后颈,白白的肉在米色的毛衣里面显得脆弱而让人怜惜。
他突然想继续回去画画。
“你为什么要来安纳普尔纳峰啊?”
安迷修在和雷狮逛完回来之后很明显就察觉到了雷狮的沉默,对方刚刚在逛完回来的时候就站到了那副还只有色块的油画前面,拿着颜料调色刀开始画画,安迷修看着对方好像是灵感突现决定要为艺术做出奉献的样子,片刻无奈之后就拿着一杯刚刚泡好的热咖啡,把笔记本放在自己床上,一边挑选自己今天抓拍的一些图片一边给雷狮提出一个明显是热闹气氛的问题。
雷狮拿着画笔,转过头看了一下因为挑选照片而感到犹豫有点皱眉的安迷修,又继续拿着画笔往画板上面的色块上添色。
“我在找一个人。”
“谁?能让人千里迢迢来找,肯定很厉害吧。”
雷狮对着画上面的浅灰蓝下着功夫的时候,安迷修就已经开始感叹谁家的孩子这么厉害,把雷狮的魂勾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是一位摄影师。”雷狮没有回头,安迷修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了,差点一手指下去把刚刚那个还算满意的人像删去。
“他是一位很优秀的摄影师。”雷狮终于画到自己觉得爽了,把画笔放下来之后就走向安迷修坐着的床,安迷修把目光从笔记本上面往上瞟的时候就一下子看着雷狮画到一半的图片,强烈的对比和充满冲击力的颜色冲撞形成的景象一下子把安迷修的视线吸引过去,连雷狮已经走到自己身旁把自己的笔记本的屏幕什么时候压下去突然凑到自己身边的时候都不知道。
“虽然很少有人能理解他,但是他真的很优秀。”
雷狮凑着安迷修有点红的耳尖不轻不重地留下来这句话。
“不用猜了,说的就是你,安迷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