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阁深处,一条通往僻静厢房的回廊。
光线昏暗,只有墙壁上稀疏的壁灯投下昏黄的光晕。
顾予安抱着沈离,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每一步都踏在光洁如镜的青石地板上,发出沉重而冰冷的回响。
他的手臂如同钢铁般箍紧,勒得怀中人儿几乎喘不过气。
他没有再挣扎,也没有说话。
只是安静地任由顾予安抱在怀里,侧脸贴着对方冰冷的墨色锦袍,能清晰地感受到布料下那紧绷如岩石的肌肉和胸腔里压抑着、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般剧烈的心跳。
顾予安身上那股混合着血腥气和凛冽寒意的气息,将他紧紧包裹。
他微微抬眸,视线落在顾予安紧绷的下颌线和紧抿的薄唇上。
那唇线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泄露着主人此刻滔天的怒火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焦躁。沈离的目光再向上,对上了顾予安垂下的视线。
那双眼睛,不再是平日刻意伪装的空洞茫然。
深不见底的墨色瞳仁里,清晰地倒映着沈离此刻狼狈的影子——被撕开的衣襟,脸颊上未干的湿痕。
那眼神深处,是毫不掩饰的、翻江倒海的暴戾和一种近乎要将人吞噬的、滚烫的占有欲。
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凶兽,瞳孔深处燃烧着毁灭一切的暗火。
这眼神,彻底撕碎了顾予安戴了十年的面具。
沈离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又骤然松开,带来一阵尖锐而陌生的悸动。
他长久以来对顾予安聋哑身份的怀疑,在这一刻,在这双燃烧着真实火焰的眼睛注视下,得到了最残酷也最直接的证实。
那感觉,如同一直行走在薄冰之上,此刻冰面终于轰然碎裂,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脚踝。
就在沈离心绪剧烈翻涌之际,顾予安抱着他,停在了一间偏僻厢房的门前。
他没有敲门,直接抬脚,猛地踹开了紧闭的房门!
“砰!” 沉重的木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顾予安抱着沈离大步踏入,反身一脚又将门狠狠踹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和光线。
厢房内一片漆黑,只有窗外远处河灯投进来的微弱光影,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浓重的黑暗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将两人吞噬。视觉被剥夺,其余感官瞬间变得异常敏锐。
沈离被他放了下来,后背抵在了冰凉坚硬的门板上。
他甚至来不及站稳,一股强大的、带着血腥气和凛冽寒意的压迫感便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
顾予安将他死死地禁锢在门板与自己胸膛之间,灼热而沉重的呼吸带着滚烫的温度,狠狠喷在沈离的颈侧和脸颊上,如同烙铁。
黑暗中,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胸膛剧烈的起伏和那隔着衣料传来的、几乎要将他灼伤的惊人热度。
沈离(虚荣)唔……
刚想开口,一只冰冷的大手猛地捂住了他的嘴!
力道之大,几乎让他窒息!
那手上未愈的伤口结痂粗糙地摩擦着他的唇瓣,带来一阵刺痛和浓重的铁锈味。
顾予安的身体压得更近,另一只手粗暴地捏住了沈离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
顾予安(正太)为什么要躲我?
黑暗中,沈离只能看到对方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如同暗夜中捕猎的猛兽,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幽光。
沈离(虚荣)(侧目)公子醉了。
顾予安(正太)为什么
沈离(虚荣)唔——!
紧接着,一个滚烫而带着血腥气的吻,如同惩罚般,狠狠地、不容抗拒地压了下来!重重地印在了他的唇上。
那不是亲吻,是啃噬,是烙印!是压抑了十年的、混杂着暴怒、嫉妒、占有欲和某种无法言说的恐慌的宣泄!
猛兽的牙齿甚至磕碰到了对方的唇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那力道野蛮而凶狠,仿佛要将苏木槿留下的所有痕迹,连同对方本身的风轻云淡,都彻底碾碎、吞噬!
沈离的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他猛地挣扎起来,双手用力推拒着对方如同山岳般压下来的胸膛!
然而他的力量在暴怒失控的他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顾予安纹丝不动,反而将他禁锢得更紧,那捂着他嘴的手移开,转而死死扣住他的后颈,将他更用力地按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充满血腥和掠夺意味的吻!
黑暗中,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唇齿间辗转厮磨的濡湿声响,以及沈离那被彻底压制、无法挣脱的、细微而屈辱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