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遥月疏19

林月疏住院的日子，许星遥的生活形成了一个新的规律：白天上课，放学后直奔医院，周末则几乎全天陪伴。

她带来了课本、笔记，甚至偷偷带进了林月疏最喜欢的草莓蛋糕。

林月疏（书虫）你会把我宠坏的。

某天下午，林月疏小口吃着蛋糕，轻声说。她的气色好了许多，但眼中的阴霾仍未完全散去。

许星遥笑着整理笔记。

许星遥（樱花）那正好，没人宠你，我就来补这个缺。

但在这轻松的表象下，许星遥心中有一股暗流在涌动。

每次看到林月疏身上的伤痕，每次她无意中因动作太大而疼得蹙眉，许星遥心中的决心就更加坚定。

她开始暗中收集信息。

以“社会调查”为名，向当律师的父亲咨询家暴案件的取证和法律程序。

许父家暴取证很困难，

父亲在饭桌上说。

许父尤其是未成年人作证，需要非常谨慎。而且往往受害者不愿指证施暴者，特别是当施暴者是家庭成员时。

许星遥默默记下这些话，心中的计划渐渐成形。

————

一个雨天的下午，病房里只有她们两人。

雨滴敲打着窗户，形成一片模糊的水幕。

林月疏靠在床头，望着窗外发呆。

许星遥（樱花）阿疏

许星遥轻声开口。

许星遥（樱花）如果你继父...如果有一天他不能再伤害你们了，但你母亲可能也会因为放任不管而受到惩罚，你会难过吗？

林月疏转过头，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

林月疏（书虫）天不会降正义的，许星遥。至少不会在我身上。

许星遥（樱花）我只是说如果...

林月疏（书虫）没有如果。

林月疏打断她，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

林月疏（书虫）我母亲不会改变，他也不会停止。这就是我的命运，我早就接受了。

许星遥的心揪紧了。

许星遥（樱花）你不该接受！没有人应该接受这种命运！

林月疏只是淡淡地看着她，那种目光让许星遥感到一阵无力——

那不是绝望，而是比绝望更可怕的麻木，一种早已放弃挣扎的认命。

林月疏（书虫）你就像站在阳光底下的人，总觉得黑暗会被驱散。

林月疏轻声说，语气里没有讽刺，只是一种陈述事实的平静。

林月疏（书虫）但有些人生来就在阴影里，已经习惯了。

许星遥握住她的手。

许星遥（樱花）那我可以走进阴影里陪你，直到阳光照进来。

林月疏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反手轻轻回握。

林月疏（书虫）你已经在这么做了。但有些地方，阳光是照不进来的。

那次对话后，许星遥更加坚定了要做点什么的决心。

她开始更系统地收集信息，甚至冒险去了林月疏家所在的地方。

那是一个老旧的住宅区，楼道里弥漫着油烟和潮湿的气味。

许星遥假装是社区志愿者，敲开了林月疏家隔壁的门。

老人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开门的是一位老人，警惕地看着她。

许星遥（樱花）您好，我是学校志愿者，在做社区服务调查。

许星遥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问卷。

许星遥（樱花）能问问您对社区安全环境的看法吗？

老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她进了门。

谈话间，许星遥巧妙地将话题引到了邻里关系上。

老人隔壁那家啊

老人压低声音。

老人经常有动静，摔东西、吵架...有时候深更半夜的。那家的女孩子，看着挺乖巧的，总是低着头匆匆进出。

许星遥的心沉了下去。

许星遥（樱花）没人管吗？

老人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老人摇头叹息。

老人报警来过几次，但都没下文。那家男主人看起来很凶，谁也不想惹麻烦。

离开时，许星遥的心情更加沉重。

她站在楼下，望着林月疏家那扇窗户，想象着那个女孩在这些墙壁内经历的一切。

回到医院，她把这些情绪小心地隐藏起来，依然带着笑容陪林月疏复习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