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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言惊醒梦中人

千年一次心一动

那晚过后,苏将军翌日便上门找我说媒。

“仙君,我今日来,有一个不情之请”。

“将军您言重了,您若是有何事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我不是以将军的身份,而是以一位父亲的身份来找你”。

“此话怎讲”?

“这些天我为小雪安排婚事,看哪个她都不喜欢。直至昨夜,我才知道原来她心心念念的人是仙君您。你若是不嫌弃,还请答应了这门亲事”。

还没等我说话,安廷反应激烈,先我一步开口:“啊?这不行啊,仙君他会没命的”!

“安廷”!我瞧了他一眼,他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主动捂住自己的嘴巴。

“仙君,你身子是有何大碍”?

“没事,我好着呢”!

“那仙君可是有什么苦衷吗”?

“告诉你也无妨,但我希望你能对这件事情保密,尤其不能告诉芊雪”。

“好,我绝不告诉其他人。究竟是何事”?

“其实,当年师父耗费毕生功力为我续命,并非完全将其传于我,它是有期限的”。

“难道仙君是大限将至”?

“非也,若我不与情字沾边,我便安然无恙,若我尝过情滋,便可随风而逝”。

“啊,这……”。苏将军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副吃惊的样子。随后他又缓了过来,“如此,你岂不是要孤独终老了”?

安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师尊她安排什么不好,非要安排这样的设定。这不就是让仙君他孤独一生吗”?

“安廷,不得对师父无礼”。我有些许生气了。

苏将军知道后也很理解,打消了说亲事的念头,离开了落月潭。

“安廷,你几次失礼,自己掌嘴去吧”。

“是”,安廷自己掌了自己的嘴巴。

说实话,至今我也不理解师父为何要这样安排。若问我是否怨她,我的回答是不怨。要不是她,我也难以活到今日,我很感谢她。至于她为何要这样安排,师父自有她的原因,只是我未能参透罢了。

直到过几天,我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就诊,他的身边还有一位老伴,两人皆到了耄耋之年。这位老人身患绝症,疼的厉害了,便跟他的老伴一起找到了我。我并不能治好他,只能为他施针,缓解病情,让他多活几天。

施针过程中,老人疼得叫了起来,老伴紧紧握住他的手,温柔地说道:“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老人:“老婆子,若我走了,我柜子的珍藏多年的积蓄你留着以后用吧”。

老伴:“老头子,别乱说话,你会没事的”。

老人:“别哄我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跟你相知相伴了几十年,我此生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我只是担心若我走了,那你怎么办?日后刮风下雨电闪雷鸣的时候,谁来抱你呢”?

老伴:“如果你真的走了,等到刮风下雨电闪雷鸣的时候,我就抱着你的骨灰你的灵位,把它们当做你,有你陪在我身边,我也不会害怕了”。

他们的对话触动了我的心,随后我察觉到有些东西溢出了我的眼眶。我施针完毕之后清洗双手,轻轻地触摸我的眼眶,看到指尖上的水珠我才知道,我落泪了。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落泪,也是在这一刻,我明白了师父的用意。

天下万物的生灵,终有生命终结的那一天,无论生前有何丰功伟绩,抑或碌碌无为,在生命的尽头,大家都一样,化作灰尘,归于黄土。灵魂所借以依存的肉身,总要归还于这山河大地。万幸的是,这世间的情与爱,使得滋养其中的生灵不再畏惧死亡与孤独,不再害怕生活中的风雨困境。

我的师父,正是出于如此的良苦用心才让我继续活了下去,直到历经情爱。只是这却让一些不知情不理解的人误以为这是孤独的诅咒。

既然我的师父想让我痛痛快快地爱一场,那我便决定不再逃避不再犹豫,等两位老人走了以后,我动身前去找芊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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