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他死？那你来换他！”头带帽子的男人拿枪抵着司律的头，趾高气昂的冲官鸠喊。
官鸠看不清男人的脸，但是能看见司律的情况。灰头土脸，泥混合血粘在他身上，到处都是。
“好！我换！你不要伤害他！不要！”官鸠听见自己的声音响彻整个废弃大楼，好像自从初中以后，自己再也没有喊过这么大声音的话。
他推开想要拉住他的手，缓慢的朝那个拿枪的男人走过去，“我现在就过来，你不要伤害他！我现在就过来！”
男人看着他靠近，哈哈大笑起来，原本垂下去的拿枪的手抬了起来对准了司律，“好好看着，说声再见！”
官鸠看见这个动作全身颤抖，飞奔着扑过去，还是没能阻止那声枪响。
“不！”
“不……”官鸠睁开眼睛，还是那片熟悉的月色映入眼帘。
是梦。
官鸠一直认为血腥离奇的梦一点儿都不吓人，反而真实的梦才是最恐怖的。那些梦反映了人心里真实的想法，是对他潜意识里最害怕的事情的最真实表达。
他起身擦了一下额头去看司律。还好自己刚刚并没有什么激动的语言和动作，他没有被自己吵醒。
他悄悄往卫生间里去，用沾了水的毛巾擦了擦脸，闭上眼睛缓了好久。
以前一个人待的时候免不了胡思乱想，一会觉得世界真好，一会觉得外面好危险。现在两个人了，想的倒比以前还要复杂。
是因为，他是构成自己整个世界的一部分了吗？
官鸠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想了半天，最终笑起来——答案毋庸置疑。
他摸着胸口，心还在砰砰直跳没有平静下来。来到司律床前，轻轻握住他的手。
自己无法做到舒缓的时候，拉住自己的小世界吧，会慢慢找到宁静的。
一向警惕的司律这些天睡得很沉，这是在这儿呆了两天后官鸠发现的。第二天一早官鸠就去酒店退了房，直到中午了才回来。司律问他的时候，他说他是看街上人少，坐公交车回来的。
假期最后一天的下午，司父再次来到医院，知道官鸠要回去上班的时候好说歹说也要他们一起吃个饭。考虑到可可怜怜的病患司律，司父让朱助理喊了一桌清淡外卖到了病房。
“官鸠，你在哪儿上班呢？离住的地方远吗？”司父放下公文后就像换了一个人 也不严肃了，甚至开始做调和剂与官鸠唠家常。
官鸠嚼着那片肥牛，硬生生把‘还好’两个字和着肥牛吞下去，“一家设计公司。毕业的时候是先找的房子再找的工作，稳定下来后就不想搬了，远还说不上，就半个小时的地铁。”
司律就喜欢看官鸠说很多的样子，也不搭腔，他们说什么，他听什么。
“创意型公司好，我们家都没那个艺术细胞，官鸠你多和小律说说这些，陶冶他的情操。”司父伸手想把朱助理旁边那盘土豆放进锅里。朱助理赶紧放下筷子去帮忙。
官鸠看了看司律碗里还有没有东西，抢在他前面将最后一片笋放进司律碗里，看了一眼司律，让他收敛一点，不要老是给他夹。
司律笑的纯良。
倒是饭都快吃完了，侯壬习和欧阳舒不赶巧也不赶早的来看司律。
欧阳舒和侯壬习是带着任务来的，每个人手里拿了不少东西。
“四叔，朱哥，你们也在啊！”欧欧阳舒打开门就开始耸动鼻子，“吃的什么好香啊！”
司父倒是没想到他们俩也来了r市，“你们什么时候到的？不和我说一声，吃饭就把你们喊上了。”
侯壬习笑道：“刚好在r市有事情，过来看看。四叔你们吃，待会儿凉了。”
朱助理控制的量很好，吃完饭就剩了一些鸡汤，官鸠帮着一起丢去了楼梯间的垃圾桶。
“官先生，您的行程安排好了吗？”回来的路上，朱助理很顺口的就问了官鸠，仿佛他们认识很久，搭档很久的样子，很熟络，但不让人反感。
官鸠点头：“嗯，七点的机票。”
朱助理拿出手机，“这里到机场是半个小时的车程，飞机回程要比来的时候快半个小时左右，您安排好回家的车了吗？”
官鸠眨眼，这个人比他还要仔细，“还没有，到机场后可以打的回去。”
“好的，官先生，那您到了之后还请给我们发个消息。”朱助理将一个微信号亮了出来，这才是他的目的，为他家老板加上未来媳妇的联系方式。
“奥，好。”
司父看了看笑眯眯的朱助理就知道事情完成了，和欧阳舒、侯壬习的谈话也迅速终止：“你们年轻人聊，我就先走了，官鸠，到时候记得找你阿姨玩。”
“好的，叔叔。”官鸠把他送到电梯门口返回病房。
“你们也准备今天回去？买了这么多东西？”官鸠问到，还都是些特产。
侯壬习吃着水果但笑不语。
欧阳舒开始比划那些盒子和官鸠的行李箱：“这些啊都是老司让买的。”
司律：“欧阳你别比划了，直接把纸盒子都扔了，占地方。”
“买这些干什么？”官鸠戳了戳司律，“我也不会弄。”
“挑你喜欢和会打理的，其他的就往外送。”司律一边说一边看手机，还有一个小时到七点，“你来一趟，也没有出去逛逛。”
“我来一趟，不就是来陪你的吗？”官鸠凑近司律，没让其他两个人听见。
司律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快去装吧，我就没法帮你了。”
欧阳舒和侯壬习在一边吃了满嘴狗粮，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不是咱们俩来替你了吗？”
官鸠耳根一红，自己去收拾东西。
看着时间，六点十二分，官鸠坐在病床边上想，就让他赖到六点二十吧。
“司律。”
“嗯？”
“照顾好自己。”
“好嘞。”
“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不能瞒着。”
“肯定不会的！”
官鸠盯着司律，对方诚诚恳恳的睁大眼睛。良久，官鸠牵了一下他的手：“那我走了。”
司律拉住他：“要不，抱一下吧。”
其实他就是心痒难耐，官鸠碍于有朋友在肯定不会……嗯？
官鸠他？抱住他了？
司律把手环上他的背习惯性安抚的拍了两下。
“半个月之后见。”
看着官鸠拒绝侯壬习和欧阳舒去送，拿着行李箱出门后，司律的手磕向床沿发出巨响。
他忍了有两分钟了，就怕官鸠看出来，要是官鸠再留两分钟，估计就不走了。
侯壬习冲过来压住他的身体：“司律你这是瘾犯了？欧阳舒，按铃叫医生！”
“等，等！”司律使劲抓着床头柜的角，用疼痛提醒自己：“再等一下，等他离开。”
侯壬习气不打一处来，刚还说不要瞒着呢？“欧阳舒，按铃。”
随着一串音乐，护士和医生全都涌进来，用束带将司律绑了起来。
欧阳舒和侯壬习被专业的人隔在一边，眼里都是着急，恨不得自己去替他承受。
“司律？”
不知道官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站在门口愣住。没过一秒，他扔了行李冲进来给两边的小护士帮忙按住司律。
侯壬习反应过来，拉着欧阳舒绕到床尾扳住司律要乱踢的腿。
“你怎么回来了？”侯壬习问道。
官鸠看着窗台上的东西说道：“我忘了拿。”
欧阳舒、侯壬习看过去，是一顶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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